街上回来后,顾清晖门都没来得及关,他匆匆行至房间,在床上逡巡一番后,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枚暗红色的小木简。
小木简,顾名思义,是一枚掌心大小的木质薄片,四四方方,通体呈暗红色。另外,木简的侧面刻有梅花,其中一面,还绘有金乌渡海的图案。
这图案,与他方才在城中一巷子中,看到的图案十分相似,会是偶然吗?顾清晖隐隐感觉,这些图案,和他的身世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日,崖底之人面容俱毁,再加上,他失忆了,周暖带他去认人,他怎么可能认得出。
所幸,他临走前,瞧见了这枚小木简,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收起来了。一方面,是想以物思人,另一方面,可留作纪念。但没想到,世界竟然如此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巷子,是往返周暖家的必经之地,他之前也走过,从未瞧见巷壁上有什么图案,而现在,竟莫名多了一幅画,不是很奇怪吗?
想要的信息,问到后,周暖笑着跟苏洋告辞。
苏洋虽面上有些不舍,但他明白,感情的事,是急不来的。此时,恰好有个老伯找他问药,他一时推脱不开,只好满怀歉意地目送周暖离开。
苏洋分身乏术,周暖不便过多打搅,她向苏洋露出了一个深表理解的眼神后,转身告辞了。
之后,她在街上转了转,又买了点东西,才回的家。一进门,周暖就发现院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
在厨房放下东西,周暖去找任冬,想着,他可能在房间正卧床休息。“任公子,我回来了,你在里面吗?”等了一会儿,里面无人回应。
他出去了吗?虽然她没说,他不能出门,但是,他的伤好像还没好清楚,没关系吗?
当她清亮、透澈的声音,传到顾清晖的耳朵里时,他的眼前,不禁立刻浮现出,周暖说话时,温柔、姣好的音容。
想到这,顾清晖神思一转,低声笑道。“周姑娘,你回来啦。”掸了掸衣裳,他准备出去。
听到他的回复,周暖多少有些意外,还以为他出去了。“嗯,去街上,买了点东西。”里面有动静,要出来了吗?
不多时,周暖看见,顾清晖从里间,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春风般的容颜,如三月梨花,清新温雅,一袭白衣更将他衬的纯净无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周暖想,书上所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便如他这般吧!
这一日,在大同城,某个静谧的小院中,顾清晖在上,周暖在下,中间隔着层层台阶,他们俩互相凝视,想着自己的事。
周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去彩城的事。而顾清晖这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周暖才愿意帮他。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彩城,她是非去不可的,而且,她有啥不能说的,她又不欠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暖抬头望向顾清晖开口了。“任公子,我有事想和你说。”
她的话,让顾清晖突然想起,他回家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和苏洋有关吗?
想到这里,顾清晖脸色一沉,莫名的,有些不想听。所以,他没接话,转而拾级而下,走至周暖身边。“周姑娘,真巧,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顾清晖决定先发制人,这样,就不用从她口中听到苏洋两个字了。
如果,院外的图案不是巧合,那么,他必须尽早打算。来人是善?是恶?顾清晖并不清楚。
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尽快摸清对方的底细,这样,才不会连累她,保护她。
他住在这里一月之久,周暖还是头一次听说,他有事,怪新鲜的。因而,她也挺好奇的,轻快一笑后:“任公子,愿闻其详。”
周暖曾说过,那日,在崖底花重金请她救人的男子,可能是从崖顶摔下来的,而崖壁的另一边,是彩城。
现在,大同出现了绘图之人,会是认识他的人吗?如果不是巧合,他想,那人一定会去彩城,所以,他也要去。“周姑娘,我要去彩城,你能帮我吗?”
彩城?他的话,令周暖大吃一惊。“你要去彩城?为何?”难道她出去这段时间,他恢复记忆了吗?她满脸狐疑。
周暖的小眼神暴露了她的想法,顾清晖一眼即知,没有犹豫,他立刻将金乌渡海和小木简的事情和盘托出,周暖会明白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何要告诉自己?
按理说,她是陌生人,他为何这么相信她?而且,怎么会这么巧?他也要去彩城。“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周暖眼神锐利,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她不相信自己?也是,一个丧失记忆的可怜人,有什么信誉可言。
迎着周暖目光中的诘问,顾清晖苦苦一笑,说了这样一番话。“不为什么,因为现在,我只认识你,除了你,我别无所信。”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
第一次这样被人信任,周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