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年代十几二十年间,虽然有前三十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华国所面临的形势仍危机重重,特别是在经济的发展上磕磕碰碰走了许多的冤枉路。
八十年代的华国拥有将近八十万个生产大队,几百万个生产队都在发展乡镇企业,由此而带来了数以千万计大大小小的各类乡镇企业。
这些乡镇企业在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矛盾问题,如此巨量的乡镇企业要发展肯定要消耗巨量的能源、原材料和资金,发生和城市企业争夺生产材料的现象。
大多数乡镇企业属于两头在外型(原料进口,销售出口),为了解决这一矛盾现像于是八十年代末有学者提出了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补偿贸易三来一补的决策。
“华国可以借此时机加入国际大循环。”
加入国际大循环加快发展自身经济正是当时华国的目的,但那些年有学者提出深化改革,于是价格闯关被提了出来。
然而价格闯关落下的是一地的鸡毛,那些年两个口掌握着生产资料,于是囤积奇货的行为纷纷出现。.
高涨的物价让无数乡镇企业也在跟着遭了殃,数以百万计的小型乡镇企业因此倒闭,数以百万计的人失去工作。
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更恶劣的情况接踵而来。
那年国际形势渐见明朗,八十年代末米国见初大毛二毛他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觉得华国再无利用价值,于是一脚把华国踢开。
整个西方在米的带领下把所有投在华国的资金和设备都抽走,同时断绝了和华国的所有国际贸易,华米蜜月期就此结束。
米国来了个单方面的硬脱钩,而且脱得完完全全一个不剩(只剩下东亚、香江商人、共叶蛋省)。
也是那些年有些人为了让人民企业变成干部企业,于是推出了全面推进企业股份制,本来赢利面很好的公企纷纷出现负资产。
本来价值几百上千万的公产在某些人的运作下以几十万的贱价转卖给某些原来管理者。
然后原来的管理者很华丽的来个转身变成了私营企业家,企业很顺利的渡过了难关开始赢利了?
可怜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被抛下了公车。
后世的网上有些人把姓厉的捧得老高,却不知道当年正是他大力推行的股改让数以千万计的人失去了工作,那些人中可能就有他们的父母。
整个九十年代整个社会都是不平静的,在陈生小时候的记忆中,那时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父母的早餐店生意很差,父母也为此唉声叹气的。
那时羊城好像来了很多人,父母也一再告诫外面现在很乱不要到处乱跑,因为真的很乱,到处都是飞车抢劫的。
长大后工作的时候陈生和一个看门的大叔聊起这件事才对当时的环境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年我才送货出去回来单位就被宣布破产了,我整个人感觉天都要塌了,一家人都在等着我开饭啊。”
大叔满是唏嘘的说道。
“后来实在没办法又找不到工作,我买了辆三轮车踩了三年人力车才算缓过气了。”
“我另一个工友去工地了,以前是干技术的哪干过那活,那几年拼老命的干,腰这几年每天下雨天前都痛得难受,唉。”
时代的尘埃落到每一个普通人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直到多年以后经历早餐店将近三年的停顿无法开业接连亏损,困难的时候差点开不了锅时陈生才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生不易,活不易。大牛,生活二字不容易啊。”
陈生拿起手中的啤酒和大牛碰了碰杯。
没有曾经的这些经历,掌握巨量财富的自己现在也许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吧。
“呃,生哥,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嗯,以前的生活好像是好难,我娘说以前一个月都舍不得吃顿肉,现在我可以天天吃肉了,跟着生哥有肉吃。”
要让大牛理解生活难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穷与富他似乎并没有很直观的观念,他只知道以前穷的时候要经常饿肚子,现在顿顿有肉吃,对于这点他是很感激陈生的。
“生哥如果损失惨重以后带不了你吃肉你会不会怪我?”
陈生笑问道。
“不会,生哥你又不欠我什么,生哥带我吃过肉我心里记得的。”
大牛想都不想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果让大牛现在又穷回原来的日子,也也只是觉得又没肉吃了而不会有太多的抱怨,在他简单的想法里只会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
陈生哑然失笑,他也没想过大牛会给自己答案,倒没想到他给了自己答案。
思想简单欲望简单,知足常乐,整天没心没肺的,也许这正是所谓的傻人有傻富吧。
难得清闲,陈生叫了杨大牛出来大排档里小酌几杯。
他朋友本就不多,大学创业以后接触的几乎都是商业伙伴或者相互利用的关系,像和杨大牛这样纯粹的友谊几乎已经没有存在的可能。
对于和杨大牛的这份从小到大的友情他是格外珍惜的,人这一生年龄越长同行的人会越来越少,走到最后能有一两个真正说话的朋友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