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一小的垫子,还有七个按照虞滢要求所做的禾秆枕头。
等伏震拖着几根要搭茅草屋的粗竹子回来时,虞滢便喊了他进去给伏危丈量。
真报官便罢了,最重要的还是这官差也真的来了。
一听到要向个八岁的黄毛小子道歉,三十来岁的翠兰婶顿时憋红了脸。
连官差都请得动,她能不怕么
伏危低眸望向眉眼间皆是笑意的女子,有些不理解“只是加了个垫子,便这么高兴”
按照现在大概的量来算,就算他们一日采得十一二斤,晒干后只有斤的情况之下,需得两个月才能够五百斤,除却雨天等其他时间,也不知到了交货的时间,还能不能储存够五百斤的草药。
见到虞滢的时候,翠兰婶连忙赔笑道“余娘子,我把一百文带来了。”
伏危思索了一下,也依她的意思躺了下来。
何叔点头“是的,在一块。”
所以现在虞滢一提起这事,何婶便也提了。
伏震把桌凳搬到了院子外,复而又把二弟给背到了院中。
翌日一早,虞滢便与何叔何婶,还有大兄一块进山了。
沉默不语许久的何叔开了口,说道“明日早上采了草药后,下午我便去寻他商量一下。”
翠兰婶见她这般,也只能向她道歉“余娘子对不起,我不该编排你坏你名声,也不该没有证据就诬陷你下毒,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我这个小人计较。”
虞滢面色冷淡地拒绝了她“不行,就在这说。”
琢磨后,虞滢便与伏危,大兄大嫂,还有何叔何婶商量,看能不能在寻来两三个人帮忙。
脸皮子抽搐了几下后,才看向余氏身旁,抬起头瞪着她的伏安。
躺在垫子上,头枕禾秆枕头,仔细感受了片刻,认同了她“确实舒适了不少。”
终于,在暮食做好时,垫子全都做好了。
虞滢还没来得及说让大嫂给自己和大兄也做两身衣裳,大嫂就离去了,她也只能一会过去说了。
多了伏震,采药也不过只有四人,现在都已经快八月了,也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余氏要是在衙门真有靠山,那么想要弄她也是易如反掌。心下惊恐之余,所以连忙凑齐的一百文,在三日期限内来了伏家。
何婶叹气道“那士族大户多为苛刻,虽说给他们做活在村子里有几分面子,可其实就是被当成牲口使唤的”
弟妇与二弟不是夫妻么为什么还要大郎进去丈量
虞滢翻身正躺了回去,说道“自古百姓都注重衣食吃住行,我也是在乎的,从原来的禾秆床,到旧竹床,再到现在的新竹床加垫子,还有一个枕头,我自然是欢喜的。”
虞滢还是尊重伏危的意见的,也就没有给他丈量。
而且虽然遍山的草药,但也不能太深入山中,只能在不怎么危险的区域寻找能治风寒温病的草药。
席子做好后,卷成了一卷搬入了屋中。
伏危与她静静的同躺在床上,有清风吹拂进窗户,窗帘微微飘动。
道完歉后,身后传来村民的哄笑声,说她一个都快要当奶奶的年纪,竟然还要给一个八岁的小孩道歉,真真笑死人了。
这枕头若是直接枕上前,会有些扎人,虞滢也狐疑把剩余的边角布料给了大嫂,让她自己看着弄枕头巾。
虞滢只在搭茅草屋的时候见过一回何家大郎,记得是个干活利索的人。
正纳闷的时候,弟妇便过来说了让她给自己和大兄也裁两身衣裳,温杏惊讶得把方才的纳闷全数抛到了脑后。
拿几文钱一天,受苦受累不说,还得挨打,若不是为了讨生活,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大儿这样。
翠兰婶虽然脸皮厚且无赖,可也还是觉得没脸了,道歉后就捂着脸从伏家院子里边跑了出去。
翠兰婶听到这些,更是后怕。
村里人都说余氏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告官,说不定在衙门里有靠山。
跑来看热闹的寡妇,还有宋家的小妹,都受过翠兰婶的编排,深受其害,如今翠兰婶终于有了报应,她们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吐了口水,纷纷说了声晦气。
虞滢记得伏安说过,他爹与那宋三郎交情很深,他爹不在的时候,宋三郎有空闲也会来伏家帮衬一二,更会送一些粮食过来。
自上一回采草药分得了一百多文钱后,何叔何婶就动了让大儿回家来,与他们一同给余娘子帮忙的心思。
只要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她就能满足。
伏危呼吸一滞,喉间一滚,视线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猛然收回了目光。
她应道“自是可以,只是何家大兄现在不是有活计吗”
虞滢这几日有些忙昏头了,差些忘记了还有翠兰婶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