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知县娘子面前论一论,这不是明摆着要落我的脸么”
这两人,各说各有理。
伏危看向钱幕僚“在下娘子确实是受到了冒犯,而似乎钱娘子并未与钱先生细说。”
钱幕僚也是皱起了眉头。
伏危又道“妇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理不了,不若去寻知县娘子,让知县娘子来调和”
一听要去找知县娘子,钱娘子当即稳不住了,忙道“不过是小事,你非要闹这么大”
钱先生也不是蠢人,他了解自己妻子,若真的是自己理亏,就是闹到知县娘子那处也要讨一个理回来。
现在想息事宁人,肯定有猫腻
想到这,钱幕僚脸色黑了下来,他看向女儿,沉声问“你是否当着余娘子的面说过那些话”
钱小姑娘被父亲严厉的一瞧,不敢说谎,只能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谁开的头,已然明了。
钱幕僚被自己妻女落了脸,面色难看。
他黑着脸看向妻子,极为不悦道“你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就立刻让人把你送回玉县去”
说罢,愤然挥袖而去。
钱娘子脸上露出窘迫之色。
虞滢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没有说什么,径直推着伏危离开。
把伏危推到小河边才停下。
素舆停下,伏危与她道“莫要与那妇人置气,不值当。”
虞滢走到他身旁,一笑“我并没有生气,也不在意。”
伏危转头抬眼看向她。
确实,她神色洒脱的,真的没有因为这么个妇人而影响心情。
伏危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垂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想起昨夜,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虞滢一愣,低头看向忽然被握住的手,再看向他,轻抽了抽手,低声道“有人会瞧到。”
伏危镇定自若的道“旁人看到又如何,我牵自己娘子”
话还未说话,一声轻咳声响起,伏危立即松开了虞滢的手。
二人转头看去,是霍衙差和知县。
周知县板着脸训道“知你们夫妻恩爱,但也要注意这么多人瞧着呢。”
虞滢
伏危
二人年轻,且第一回谈情说爱就被抓了个正着,两双耳都不禁染上了绯意。
虞滢匆匆行礼后,便快速走开了。
等吃过干粮,继续出发。
虞滢与钱娘子静默不言地坐在马车上,俨然是相看两相厌。
另一车厢中,向来倨傲的钱幕僚还是公私分明的与伏危道“我内人胡闹失礼,你莫要怪罪。”
伏危一笑“误会既然说开了,自然不会怪罪,只是盼着钱娘子日后能与在下娘子握手言和。”
钱幕僚见他并没有不依不饶,便道“虽不知会不会握手言和,但我承诺你,不会让她在背后弄什么小动作。”
伏危一拱手“那就谢过钱先生了。”
三日两夜,终于到了郡治。
因入城时已快入夜,所以虞滢只能第二日一早再去摆摊的地方寻宋三郎。
原本以为是住客栈的,但郡府给知县们都安排了住所。
给周知县安排的是一座小院。
虞滢与伏危还是同一间屋,这屋子远比驿站的要好,该有的都有。
只是虞滢出院子逛了一趟,不经意间从安排在小院伺候的下人口中听到一些闲话,这郡治的七个附属县的知县,周知县的住所是最小最差的。
仔细想想,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人看碟子下菜,而玉县是苍梧郡最为贫穷的县,自然是不被人待见的。
周知县本是世家大族的庶子,嫡子把他下放到玉县这等小县城,要么是因厌烦,要么是觉得他会威胁到自己。
虞滢揣测着二者都有。
正因周知县被下放,伏危也才能遇上伯乐。
而时下的窘境也不过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