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说,把几张纸给了他“看看。”
伏危垂眼看了那几张纸,心下惊诧。
难不成还真给他寻着人了
寻不到无所谓,但若能找到最好,这便是能让牧云寨主相信周世子为人不磊落,心胸狭隘的最有力证据。
伏危拿起纸打开,只扫了一眼便知这是何物。
这是供词,还是武校尉的供词。
上面清楚的陈述着是谁收买的他,又是如何陷害的周郎将。
他受周府主母娘舅利诱威胁,取五千两去周口之地赈灾,只隐晦所指是周郎将的命令。
他知晓周家娘子的娘家,陈家娘舅是不会留他活口的,所以边陷害边伺机而逃。
最后,他昧了两千两逃到了岭南,做了寻常种田汉子。
当年的两千两,因给老父和妻儿看病,共花使了三百两左右。
“未供出周家世子,但脱不了干系。”牧云寨主眉心紧蹙,心下暗道周宗主如此枭雄,怎生了这么个眼界浅薄,心胸狭隘的儿子
伏危看了一遍供词后,抬头问“人呢”
“放了。”牧云寨主应道。
伏危眉梢一挑“寨主放了他”
“当年,陈家以老父与发妻性命做威胁,如今老父神志不清,发妻与幼子孱弱,离不开汤药,若擒他走,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伏危忽然一笑“岭南人都道牧云山悍匪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竟不知寨主却有如此好心肠。”
牧云寨主冷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伏危笑而不语。
“姓武的是错了,但未深陷两难,不知其中苦。”
“忠义两难全,选哪一方都对,但也都错,上天对他的报应都应在了他与家人身上,这辈子终不会有幸福美满所言,这便也是惩罚。”
“未深陷两难,不知其中苦。”伏危低念了这一遍话,没有多做表态。
但牧云寨主看得出来,伏危不会再追问那姓武的下来。
半晌后,他道
“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虞滢看着牧云寨主从屋子里头走出来,随即从马车上提了一个箱子下来。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好奇。
牧云寨主端回了一个匣子放到了伏危的桌前,声音沉厚。
他打开,里边赫然是银块。
“给他留了二百两,余下的一千五百两都在里头,都有豫章周家的官印在,配上供词呈给周家宗主,就说武校尉畏罪自杀了。”
伏危抬眼看他“万一,周家宗主不信,反而怀疑当年真的是周毅大人匿藏了军饷呢”
“你当那些大世家的宗主都是眼瞎耳聋的”话一出,想起那周宗主可不就眼瞎过一次么,又改了口“那周家宗主眼瞎过一回,再瞎第二回,这宗主之位不做也罢。”
如此口气,有尊重,但不多,看来与周家宗主关系匪浅。
其实伏危心里清楚,只怕武校尉被擒住,交代了过往之后,牧云寨主应当就差人回去告知周家宗主了,因此才会笃定周宗主不会怀疑。
伏危把供词收了“是否把这供词和这赏银呈到周宗主面前,在下一人决定不了。”
牧云寨主道“事情已结,我便走了。”
伏危起身一拱手“后会有期。”
牧云寨主睨了他一眼“我这头疾还需得你娘子医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寻到豫章去。”
伏危一笑“那便恭候牧云寨主大驾。”
半是客套,半是认真。
牧云寨主自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把伏危的欢迎当真。
送走牧云寨主,伏危摸了摸胸口的供词,再撇了眼桌上的白银,唇角微勾,眼底浮现淡淡笑意。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