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起了手,问“沈太守和伏先生何在”
声音才落,外头便传来伏危的声音“属下在。”
片刻后,伏危身穿盔甲与沈太守入了正厅,朝着周毅一拱手。
沈太守此时心惊胆跳,刚经过一场战乱,尚心有余悸。
他都已经有十几年没有领兵了,如今战休,还是久久不能平复,脸色不是很好。
周毅看向沈太守,问“太守大人无事吧”
虽然依旧胆颤,但输人不输阵,况且他也是有大功在身,便挺直背脊道“无事。”
“无事便好,此番若非是沈大人假意向南康太守投诚,也不会如此顺利攻下南康。”
伏危献计,他们假意兵败入山,再从山路绕到南康,而沈太守假意投诚入南康,里应外合攻城。
苍梧郡反了之事,不仅岭南其他八郡知道,就是岭南外的人也是知道的。
沈太守在南北郡守中素有不争不抢的庸才之称,他此番也是被逼着反的,想来若能有大树依附,他必定毫不犹豫投诚。
豫章军一败,他立即领着五百人,带着一批说是豫章军中所缴获的粮食去南康城投诚。
人数不算多,以此做护卫倒也算说得过去。
南康太守欲先占靠近岭南边界的几郡,还有岭南九郡,共十五郡都臣服于他后,届时再挥兵北上,所向披靡。
沈太守此番投诚,似乎也挑不出差错,且前来人数也完全在可控的范围,便也就让他们入城了。
可哪里能想到他带进城的人几乎都是本该退居山中的豫章军,还有一个伏危。
沈太守虽然心里觉得自己的功劳也挺大的,但也不太敢居功“都是伏先生的计划,也是将军领军有方,再有将士的功劳,我只是起了些许作用而已。”
去年他们还是郡守与附县县官的上下级关系,却没想到不过是大半年,地位就发生了逆转。
最让他在意的,这周毅转变得太自然了,好似就没有屈于他底下做事过。
有那么一瞬间门,沈太守都怀疑他以前的恭敬都是装的。
怀疑罢了,他也是能屈能伸的,效力朝廷,朝廷不靠谱,如今改朝还得,新帝却还想让他死。如今孝敬周家能保命,左右不过是换个人效力而已。
对于沈太守谁都不得罪的话,周毅也不意外。
在他底下做知县四年,早已摸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太守就像一块圆滑的石头,不到危及生命与他的利益之时,绝不会冒进。
“等此番结束,郡公大业成后,再论功行赏。”
手底下的将士倒是不意外他所言。
先皇倒也罢了,新帝没几个人能服,他们反得心安理得,更别说新帝险些让他们断粮了。
几句安抚的话后,周毅才看向方才要汇报的人“人齐了,说罢。”
那人开口道“已然清算过,战亡将士一千三百余人,已按照伏先生所言全数安葬,重伤八百余人也在救助,轻伤尚未统计出来。”
“再有南康太守已被擒,南康官员几乎全数投诚,现在正让人去清点粮库所得。”
“降军伤亡如何”
伏危应“与我军差不多,现在一万余降兵已别看守了起来。”
周毅略一皱眉,又问“城中的大夫都集合了”
“城中寻到一十五个大夫和三十来个医员,现在都遣去医治伤员了。”
伏危似乎知道周毅所思,便开了口“降军也有重伤,此时大人派人医治,也能收服人心。”
伏危话才落,便立刻有人不苟同“救他们,让他们再打我们吗再说了,我们军医也不多,得是多菩萨心肠,才会牺牲我军来救降军”
伏危不疾不徐回道“降军总会收归我军,此时若不收服他们,待何时”
说罢,朝着周毅道“郎将不妨派两名大夫去敌军,先行救治重伤之人,总归态度在门面上了,我军善待降军,若是他日再战其他郡,也让敌军易降。”
“话说得是好听,可军医和大夫就这么些个,我们受伤的人员那么多,要救也先把我们的人给救了再去救降军。”
周毅其实偏向伏危所言,所以开口道“此番攻下南康最大的功劳是伏先生,他方才所言,季校尉不妨仔细考虑后再议。”
季校尉想继续开口,但看到众人皆沉默,也不附和他,心中有气。
郎将虽说得确实没错,伏危的功劳最大,但他所言也在理呀,不能仗着伏危的功劳就站在他那边。
正犹豫间门,忽然有人来禀,道是岭南牧云寨来投诚,把豫章送来的五十名军医也带来了。
周毅闻言,不动声色地与伏危相视了一眼。
来得还挺是时候的。
但因沈太守就是靠投诚入的南康城,让他们里应外合才攻下的南康,此番又有人来投诚,很难不让人怀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