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婵看似一如既往地沉稳端庄,但眉眼间的焦虑确实怎么都掩饰不住。 “叶掌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晓婵道,“赵捕头留下的遗书究竟是何意?” 叶凌云也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一反常态在屋内来回踱步,听到苏晓婵这话,才开口道:“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便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叶云凌痛心道:“我本就觉得此事过于弄险……” …… 大半年前,忽然有门下弟子来与我禀报,说是有人拿了谢尘的信来找我。我本没有想太多,便在客房里见了他。 我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我以为早该死去的外甥王涛。 可还不等我回过神来,王涛就递给了我另一封信。 如果说,由谢尘手书讲述王涛身世的信带给我的震惊,那这一封信,就是近乎于恐怖了。 …… 苏晓婵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他打算卧底进四圣教?” 叶凌云点头。 …… 即便是我已经有所耳闻楼星河病重,那时却仍只觉得这是个宛如痴人说梦般的笑话。 四圣教中人才济济,贺沧海,穆莎,李幻梦皆是人杰,岂会轻易上当?谁会信人人敬仰的谢尘会主动投靠声名狼藉的魔教? 而那封信里也未曾说明他打算如何做,甚至没有说起过究竟为何甘愿冒如此风险混入魔教,只是说,到了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明白。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说谢尘为了帮人报仇,重伤赵铁峰被朝廷通缉。 到了这时,我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便是计划的开端。 果不其然,过了些日子,谢尘便到了天山下,行事作风也是与此前大相径庭,为人处世处处透着一股走投无路的癫狂多疑。 所以,当赵铁峰找到我的时候,我便完全明白了他们混进魔教的计划。 …… “这么说,当时和赵铁峰合作,设宴伏击都是你们的计划?”苏晓婵若有所思。 叶云凌道:“大致不差,只不过以赵铁峰所说,只有事情做得真,才能骗到人,所以,除了我因为‘内疚’可以稍微留手,他确实是拼尽全力。” 苏晓婵点头。 叶云凌却道:“只是,时至今日,我仍是想不明白,为何他们那般认定魔教一定在那时就会出手相救,当日若是没有他们出手……” 苏晓婵道:“许是觉得就算被抓,也不过是计划失败罢了,总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叶云凌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继续说下去。 …… 等到谢尘逃进了大漠,我和赵铁峰便与他彻底失去了联系,只能暗中祈祷万事顺利。 当然了,明面上我们依然要想尽办法继续搜寻,只不过到了这时,我们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被魔教救走的谢尘,便不会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了。 于是,在苦寻无果后,我终于忍不住找到赵铁峰。 “赵捕头,如今你与谢神医费尽心机混入魔教,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为了做当年没有完成的事。” “你们要覆灭魔教?” 我真的很惊讶,本以为朝廷两次深入大漠都是无功而返后已经将魔教之事放下,却不想这么多年过去,朝廷仍将魔教视作眼中之钉。 “可是,楼星河武功登峰造极,非是我妄自菲薄,便是吾等联手,恐怕也无法战而胜之,更遑谈贺沧海,穆莎,李幻梦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又有阴阳二老四位神君,想要覆灭魔教恐怕是难于登天。” 赵铁峰却仿佛胸有成竹道:“铁板一块的魔教自然不是你我能够撼动的。” “赵捕头的意思是……” “你觉得谢尘为什么要混进魔教?” 听到这里,再想到楼星河病重的传闻,我忽然明白了。 …… “想要让谢尘借治病的机会,害死楼星河?”苏晓婵思索着道。 叶云凌点头:“不错,正如我所说,贺沧海,穆莎,李幻梦皆是野心勃勃之辈,若是楼星河一死,魔教必生内乱,等三方斗得筋疲力尽之时,再由谢尘引路,天山派会和朝廷大军,便能将轻而易举将魔教斩草除根。” 苏晓婵点头,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既然如此,赵铁峰又为何会死?” 叶云凌却摇头不止,只是道:“这计划看似缜密,但实际执行之时变数又何其多?谁能自信算无遗策?先不提谢尘暴露,便是各处细节也是容不得半点差错。只是从入进来看,恐怕事情还是出了岔子。” 苏晓婵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岔子,再如何自怨自艾都是无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谢尘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便要想方设法救他出来。” 叶云凌认同道:“正是因此我才会在得知赵铁峰死讯后将你唤来,如今唯有天山,六扇门与苏家同心协力方能渡过难关。” 苏晓婵道:“既然如此,便还请叶掌门说说赵捕头是如何死的。” 叶云凌只是摇头道:“我并不知道赵铁峰是怎么死的,只是知道他那一日是要去见王涛。” “见王涛?”苏晓婵却满面狐疑。 叶云凌道:“他并未告诉我为何去见对方,但据我所知,自从谢尘消失后,他曾经数次见过对方。” 苏晓婵蹙眉,好似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苏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叶云凌道。 苏晓婵这才仿佛惊醒,告罪道:“不知掌门可觉得这事颇为蹊跷?” 叶云凌想了想道:“苏小姐指的蹊跷,可是赵捕头留下的那封信?” “不错,正是那封信。”苏晓婵道,“若是以掌门所言,赵捕头时常去见王涛,恐怕便是依靠王涛传递信息与谢尘联系,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