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沐盘膝坐于静室内,谢尘一手抚在她头顶上星穴。 内力汇入经脉,谢尘只觉得空沐经脉宽如大海。 空沐却只觉得更加奇异,谢尘的内力入她经脉,竟如庖丁解牛般将她内力缕缕分开,有以微不足道之势牵引着那蛊毒往一处汇集。 即便是见多识广如她,也只觉得这犹如水中取墨的动作匪夷所思。 待一个周天运完,谢尘那内力走遍她奇经八脉,空沐只觉得胸口一股郁结,噗得一口喷出一团污血。 “公子所为,当真是令老身大开眼界。”空沐回过神来感慨万分,这一番运功下来,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多年受的蛊毒折磨竟好似全然不见。 谢尘收了功,却不见轻松,只是平淡道:“此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这阴螭蛊当比我所想愈加棘手,即便是如今为前辈去了痛苦,然不过月余便当如从前一般。” 空沐见状却道:“公子何必如此,阴螭蛊本是云南五毒独门绝技,自古以来便无外人可解,如今公子能够缓解如此,已是举世无双。” 谢尘不答话。 空沐继续道:“这般分化引流内力之法,更是令老身大开眼界。” 谢尘好似犹豫许久,才回过神来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只不过今日疗伤便到此为止。” 说罢,便起身告辞。 回了屋内,谢尘心中全无快意。 …… “这内力锁于丹田之内,唯有以抽丝剥茧法将之引出用于自身经脉之中,虽可源源不断取之不竭,可唯有真正大成之后方可运用自如。”老人笑道,“更不谈,这抽丝剥茧法,当是世间一等一的疗伤之法。” “疗伤之法?”少年不解。 老者自得道:“皮外伤易愈,内伤难治,此乃人尽皆知的道理,可若是以抽丝剥茧法,所谓真气内伤便可迎刃而解,那些以迷药祸人内力的旁门左道也当对你无计可施。” …… 谢尘叹息:“可这阴螭蛊着实难缠,便是抽丝剥茧法也难以根除,却不知道五毒教本身是以何种办法解除。” 正想着,忽听到门外有人。 “谢公子。”不多时,便有人敲门。 谢尘起身开门,只见商雪娥立于门外,恭敬道:“峨眉多谢公子大恩。” 谢尘却没有回话,只是转身进了屋内一言不发。 商雪娥见状思索片刻道:“阴螭蛊自古无药可医,公子能为师傅缓解毒伤,已是大恩。” 谢尘瞥了她一眼道:“你莫要以为我孤僻无礼,只不过我一向自诩医术,若是武功弱了他人,倒也不过一笑了之,唯有这医术,若是被人难住,便只觉得心烦气躁。” 商雪娥见状也不知如何回答。 谢尘不理她自顾自道:“更遑谈,这阴螭蛊虽在外人无解,那五毒教内却是可治,如此一来,莫非我便不如他了?” 商雪娥见状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她心中只道,这世上若论用毒,谁又能使五毒教中人的对手?若是五毒教的蛊毒当真轻易可解,那他们又该如何立足? 只不过,这些腹诽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可还不等她想出应对之法,便听到谢尘道:“你只怕是在想,这蛊毒乃是五毒教绝技,旁人解不了才是常态,又或是在想我不知天高地厚。” 商雪娥一时被人戳破心思,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想到对方于峨眉有恩在先又觉得愧疚。 谢尘也不再为难她,只是挥手送客。 出了客房,商雪娥才长出口气,只觉得与谢尘打交道当真是难,摇摇头,便往师傅空沐处去。 “弟子观谢公子心中好似有些不快,便没有再多言。”她将谢尘的话含糊混过去,只是说对方情绪不佳。 空沐见状,只是叹息一声道:“你再去请他过来,只说他想做的,我已经知道了。” 商雪娥不解道:“谢公子想要做什么?” 空沐却摇头不回答了。 商雪娥满心疑惑地去了客房,只是传话。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地,谢尘竟然当真答应了。 两人走在路上,商雪娥想起师傅曾说自己有何不解便可直接询问,道:“公子想要做的是什么?” 谢尘似乎也没了先前的烦躁,反而很有耐心解释道:“自然是治好空沐前辈的毒了。” “可是……”商雪娥愈发不解,这阴螭蛊不是已经说了难以根治吗?她只觉得和谢尘难以沟通,明明自己问了,对方也答了,可却总是更加迷惑。 谢尘见状到了不再多话,只是笑了几声便往前走。 商雪娥见状也只好跟上。 “商女侠就此止步吧。”到了空沐休息的静室前,谢尘竟反客为主拦住商雪娥。 商雪娥听罢一时愣住,可还不等她开口反驳,便听到自己师傅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雪娥,你且自去。” 听到师傅也这么说,商雪娥无可奈何只好对着屋门行了一礼离去。 谢尘推门进去。 “谢公子所做已经足矣,何必以身犯险?”空沐看到谢尘进来,只是低头叹息。 谢尘笑道:“我救前辈,本就是图个靠山,可如今前辈这样日后可救不了我。” 空沐叹了一声没有回答。 谢尘道:“更不谈似我这样的人,总是见猎心切,既然见到了五毒教的蛊毒,若是不能弄个明白,那便是怎么样都舒坦不下来的。” 空沐只是闭目摇头道:“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再如何劝说恐怕也只是徒劳,只是,为何劝走雪娥?” 谢尘道:“前辈何必明知故问?” 空沐道:“莫非公子当真能看透人心?” 谢尘笑道:“这世上哪有人能够看透人心,只不过是愿意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