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太多的不适应,然而太子今日句句针锋相对,定是让魏渔难受不已。
沈遥凌抿抿唇,快步跟上去。
她一路跟着魏渔,进了他的书房,转身阖上了门。
听见“吱呀”一声,魏渔才回头看见她,略微惊讶。
“你怎么在我后面?”
沈遥凌一边走近,一边肃然道:“我有事情要同老师说。”
“说就说。”魏渔瞥了一眼门扉,“还关着门做什么。”
沈遥凌眨眨眼,“以防隔墙有耳而已。以老师和我的关系,不必计较这些男女之防……若是老师介意,要不我去打开?”
“不用。”魏渔又慢悠悠地收回眼神,看她,“说吧,什么事。”
沈
() 遥凌压低声音(),提了一句方才殿上的事。
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请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魏渔眼神翻动,淡淡道:“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放在纸上。”
沈遥凌:“啊?”
她反应过来,低头看魏渔桌上的簿子,翻开一看。
密密麻麻写了三四页,全都是些骂人的话,恐怕是方才在殿上时,一边听太子讲话就在一边骂他。
文人骂人从不带脏字,尤其是老师这样才高八斗之人,更不会写一句直白粗陋的话,只会用笔尖将人挫骨扬灰。
沈遥凌忍笑,将那几页纸撕下来,叠起来塞进衣袖,打算等会儿去烧掉。
又严肃警告道:“这种做法太危险,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老师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魏渔撇开脸,一脸不服。
沈遥凌想了想,又道:“今日,那一位的言辞之间总是有意挑拨,似乎总想贬低老师,而抬高旁人。”
魏渔哼道:“你大可以说的直白些,什么抬高旁人,抬高的就是他宁澹。”
沈遥凌揉了揉额角,一阵头疼。
太子从落轿开始便对宁澹格外亲切,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宁澹关系亲近,他把宁澹当成心腹。
可是这样做来,太子可以借着与宁澹的“亲近”顺理成章地拿走宁澹所有的成果。
比如,太子虽为西伊都护,但对飞火军没有统领权,但现在这般,即便是太子说要亲自命令飞火军,飞火军看在宁澹与太子的“面子”上,也不会拒绝。
而对于宁澹呢,则是百害无一利,太子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踩低捧高,好似是对宁澹很宠信,实则是把宁澹架在火尖上,使宁澹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往后若是得罪了谁,旁人看太子身份尊贵或许不敢计较,但难免迁怒到宁澹头上。
今日的魏渔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沈遥凌温声劝道:“老师,你、我、宁澹,我们三人一路结伴而行,就因为这样几句话与难得的挚友生分了,岂不是太亏?老师有没有想过,是有人在刻意挑拨。”
魏渔心如琉璃,哪里不知太子所言所行是在有意打乱他们这几个人之间的联系。
把人都拆散了,才更好掌控而已。
只不过,魏渔本就不喜宁澹,就乐意往他头上撒气。
魏渔把脸扭向另一边:“不认。谁跟他是挚友。”
沈遥凌心中发笑,忍住了,拉拉魏渔的袖子:“好了好了,老师跟我是挚友,行吗?总之,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变化,我们几个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才是彼此最值得信任之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这一点,不能对彼此心存猜忌。”
魏渔轻轻睐她,懒洋洋道:“知道了。”
他稍作停顿,又轻声问沈遥凌:“你当真已经,对他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沈遥凌轻怔。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魏渔细细地看着她,目光像训诫,又像是督导。
“在京城时,你明明并不喜欢他,这几天你们却很是亲近。你莫要因为眼下环境贫瘠,又只有他一个男子对你穷追不舍,你就因为寂寞动了心,非卿不嫁。”
沈遥凌面色霎时臊红。怎么被老师发现了,而且,还被老师教训这种事。
什么非卿不嫁,她没有,她不是。
但她也说不清。
在宁澹上战场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丈夫,不自禁为他记挂。
在宁澹跟她说,他会因为能够跟她去很多地方而开心时,她又好像看到了前世自己幻想中深深喜爱的那个人,忍不住靠近。
当这两种形象同时融合在了宁澹身上,宁澹就好像变成了巫山神女,沈遥凌就如被冲昏头脑的楚襄王,一时猝不及防,难以招架。
然而这种感情会持续多久呢?
她心里也没数。
沈遥凌只好对着魏渔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现在……唉,更远的事情,我也还没想好,考虑那些,觉得好累啊。”
魏渔默默看着她,半晌,收回了目光。
不经意似的,视线扫过门扉。
“嗯。只要你不犯糊涂就行。去吧,我要睡觉了。”
沈遥凌点点头,支支吾吾地离开。
带着心事拉开门,忽然瞥见门后阴影处,宁澹直直靠着廊柱站着,不知站了多久,眼睫低垂,半遮住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