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魁将负心汉带回青楼后,从此足不出门。时间长了,青楼里其他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便有人前去偷窥,想瞧一瞧这花魁整日在屋子做什么好事……可就当那人捅破窗户纸时,被眼前所见之情景吓破了胆!”
台下人闻言,不觉得屏住呼吸,连瓜子都不磕了。
“那人看见床上正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而花魁却跟被鬼魅迷了眼一样与那具尸体卿卿我,行男女之事!”
“唔。”台下的女子皆皱眉掩鼻,对花魁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
“那之后呢!”有人问。
“之后花魁被赶出了青楼,不久之后便跟负心汉一起去了。”
“都死了,那,那个花魁的孩子怎么办?”心善的女子问。
“这个客官问到点上了……其实那位所谓的负心汉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其身份金贵得很,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当时朝中大乱,这位金贵的负心汉被仇家追杀,下了通缉令,但是当仇家找上门时发现他已经死了。原本事已至此,但是当仇家发现他还有个儿子时,又起了杀心,想要赶尽杀绝!”
阿醺听到这里,不由地端坐好。如果这段故事真的与沈稳有关,那么说书人口中的后半部分可能就是理清楚他真实身份的关键。
然而,这时的说书人折扇一收,道:“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台下立即吁了一声,“你们说书人真没意思,就喜欢断来断去的!”
“就是就是——”阿醺吐了口瓜子皮。
“阿醺!!”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是阿醺没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说书人后续的故事里,努力思考沈稳所有可能性的身份。
谢策推开门进来,一屁股坐在阿醺身后的凳子上,挑了块完整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
“想不到你也来帝都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回华州了。”他自顾自地说。
阿醺自言自语,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沈稳他不会是和,和……”
关键词呼之欲出,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阿醺吓得往后踉跄,撞在柱子上。
花孔雀疑惑地看着她,嘴上还挂着点心屑,“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阿醺问。
“啊?敢情我刚跟你说的话你都一句没听进去呗,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醺坐在他旁边,没搭理他。
谢策靠过来,“你不会是还在想刚才说书人的故事吧?”
阿醺点点头,“哎,你觉得这个说书人口中的金贵的人,到底有多金贵?”
谢策闻言,刻意躲避,又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吃得太猛,噎住了,脸憋得通红。
阿醺见状忙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谢策没接,下意识直接倾身过去,将她递来的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公子,没给茶钱不能进。”
沈稳被钟语轩门口的小厮拦住,他向来不喜欢跟外人接触,往后退了一步,与小厮拉开距离。
“公子是外来的吧,我们钟语轩向来是先给钱,再让进。”
沈稳斜睨了小厮一眼。
下午醒来,发现阿醺不在身边,心情烦躁得很。现下又遇见个不懂事的小厮,心情更糟糕了。
“帝都的人,厌恶得很。”沈稳冷冷道。
小厮没听清他的话,出于职业习惯再次要提醒沈稳,不料话还没说出口自己便被狠狠地踹进钟语轩大堂内。
堂内的人吓得轰然散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须臾,一袭月白衣衫的儒雅公子迈了进来,他嘴角含笑,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小厮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来人呐,把他赶出去——”
话落,堂后涌来一堆拿着棍棒的人,气势汹汹,怒目圆睁。
纸老虎从来就没资格入沈稳的眼,更何况他今天的目的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找自己木偶的。
他漫不经心地扬起眸扫了一圈,直到看见二楼包厢里有说有笑的阿醺和谢策二人。
沈稳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早已烦躁不已,心里腾起莫名的怒火。他站在原地,直直盯着二人,他自己跟自己打赌,打赌阿醺会注意到他的目光。
可是,事实上,这次赌输了。
“所以你原本是想要跟宁姐姐表白的,结果天降鸟屎,把宁姐姐嫌弃走了?哈哈哈,真是倒霉透了……”阿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谢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连城一向爱干净,现在在她心里,我估计差透了……”
阿醺递过去一个小手绢,“呐,把你嘴上的点心屑擦干净吧,不然你在宁姐姐心里更没形象可言了。”
谢策摸了摸嘴角的碎屑,兄弟情深地接过去说:“谢谢了——”
就在这一瞬间,沈稳骤然从一楼一跃而上,一脚踹在谢策胸口。
伴随着哐啷一声,桌椅如老态龙钟的老人散了架,谢策则重重摔在地上,胸口难受得很。
“沈稳你有病吧——”谢策早就看沈稳不顺眼了,这下终于忍不了了,破口骂道。
沈稳没说话,随手抽出谢策放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