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喝茶……”女子端起一杯茶,恭恭敬敬递到阿醺面前。
她声音娇软,别说男人听了腿软,就连阿醺听了都觉得飘飘欲仙,这一刻,阿醺深深刻刻地理解了纣王。
萧祎一身铠甲坐在榻上,头发打着结,眼下还趴着两块乌青,看起来疲惫得很。
“楚楚给你递茶,还不接下——”萧祎呵道。
阿醺本来是想接下的,但是经由他这么一说,顿时长出一身反骨。
她翘起二郎腿,身子往一边侧了侧,徒留王楚楚对着空气维持着行礼的动作。
“苏醺——”萧祎恼怒地再次呵道。
阿醺叹了口气,没给他好脸子,不耐烦地道:“说吧,你是何时纳她为妾啊……”
王楚楚闻言,双眼含泪,委屈地望着萧祎。
萧祎心疼的很,起身牵起王楚楚的手,随自己坐在榻上。
片刻,萧祎道:本王在战场时差点丢了性命,是楚楚不远万里来照顾本王,还为本王吃了许多苦,于情于理她得做做本王的侧妃!”
屋外一只狸花猫倏地从墙上跳到树上,惊得枝上之鸟各自纷飞。
“这从来没有立青楼女子为侧室的规矩,顶多也只是个妾,王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阿醺问道。
萧祎哼笑一声,“这个府上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阿醺耸耸肩,摊开手,淡淡道:“既然你愿意丢脸你就丢呗,跟我又没关系……”
说罢,她甩了甩衣袖上不存在尘土,又将王楚楚放在桌上的茶端起。
就当对方以为她要喝下去时,阿醺却当着两个人的面将茶水浇到自己手心,“水太少了,以后记得端个盆,不然手都洗不干净……”
三日后,王府大婚,处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更是恨不得将整个府邸糊起来。
阿醺站在王府门前,迎面是十几人的迎亲队伍,虽有红妆若干,但和之前她的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毕竟原主是个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世有身世的人,而且她和萧祎还是当今太后赐的婚,地位高低无可比拟。
“夫人,你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讨厌。”颂梨打抱不平道。
阿醺望着轿子里身着正红的王楚楚,讽刺一笑,“从青楼踏入王府,这可不是小人得志了,能让萧祎巴巴去皇上那里赐婚,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夫人您也别难过,再怎么说这王府里头您才是正妃。”
“那是自然……”
“哎呀,王妃性格与世无争,而且王爷本来就不喜欢王妃,现在又来个侧妃,恐怕王妃的日子不好过喽……”有宾客私语着进了王府。
颂梨皱起眉毛,愤愤道:“夫人你瞧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人家说得也不错啊……”
宾客的话点醒了阿醺。
阿醺记得,自从侧妃嫁进王府后,原主的生活确实更不好过了。
嫁入之前,原主只是尝尝被冷落被嫌弃的苦,而自从这个王楚楚嫁入后,她就一天也没过过安生日子。
原主虽然是将门之女,但是性格极为隐忍温良,向来不愿与人结怨,更不愿意和别人发生什么争执。
本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守着萧祎也就罢了,却不料王楚楚整日挑事,处处和她为敌,巴不得逼她离开。也正因为此,原主常常吃尽苦头,扇耳光事小,过分的,萧祎还以她无礼为由将她禁足。
王楚楚在萧祎面前还装一装,待萧祎一走便露出爪牙,折磨原主,她知道原主不会说出来这些,就变得越发放肆。
有一日,原主身上的疤痕被萧祎发现,萧祎非但没问缘由,还言语怪起来原主,如此种种,越发助长王楚楚的气焰。
想到此,阿醺气上心头。
新娘子下了轿,老嬷嬷扶着她缓缓而上。
走到阿醺身边时,老嬷嬷提醒王楚楚要向王妃行礼,她非但装作没听到,还朝阿醺轻蔑一笑。
这实在是忍不了。
阿醺暗暗地狠狠踩住王楚楚的裙摆,见对方无法往前走后,若无其事转向贺喜的宾客,嘱咐他们吃好喝好。她大大方方地打点一切,俨然一副家主的模样。
“王妃……”王楚楚这才不情愿地压了压身子。
阿醺才不惯着她,也装作没听到。
直到萧祎穿着刺眼的红衣过来时,阿醺才不经意地松开,王楚楚跟着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周围的女眷扑哧笑了,如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萧祎忙赶过去,关切地将王楚楚扶起,转而当着众多人的面怒道:“苏醺,你既为正妃,为何不扶她。”
阿醺睬了他一眼,淡淡道:“哎呦喂,王爷还记得我是正妃呢……我既为正妃,地位自是比楚楚高的,如此,这些事交给下人就行了,哪有我去扶的道理……”
萧祎一时语塞,又见身边越发多起来的宾客,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瞪了她一眼后便牵着王楚楚的手往府里走去。
侧妃入府,众人都以为王妃会为此难过感伤,茶饭不思,事实上却是王妃比谁都喜欢凑热闹。
她一屁股坐在空出的宾客桌前,随后便自顾自倒起酒来。
“这成亲宴办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