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光线昏暗。
巨壁城‘匠作司’的衙门之内,一道朦胧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潜入。
李应来到密档室的侧边窗棂旁,右掌轻轻按在上面,整扇窗户竟然静悄悄地融化成了一滩水晶状溶液。
他略微纵身一窜,就跳进了室内,接着反手一挥,消失的窗户再度浮现,只是隐约看起来有点半透明的虚幻感,但幸好夜色幽暗,不是贴近了,也看不出来。
况且面前局势混乱,两大巨头势力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至于匠作司如此冷清的衙门,早就连薪俸都发不出来了,很多实际办事的低级吏员都迫于养家糊口的压力,悄然离去,自谋生路了。
整个衙门,也就只有一个满脸皱纹的看门老头,还在负责日常的清理打扫,大概需要决出了真正的巨壁城掌控者,这里才会重新得到高层人士的重视。
但在此之前,这里可以说是毫无防护,年老体衰的看门老者亦是睡得昏沉,李应非常轻松就潜入进来了。
他大摇大摆在密档室内翻看着各种工匠和官吏的档案,甚至时而拿起一本匠作司内部的重要案卷,翻看几页,又随手放下。
良久之后,他不禁皱着眉头,将手里的书卷扔在一旁,这里的案卷太多,可谓是密密麻麻、汗牛充栋,光靠自己这个不知内情的门外汉独自翻阅,就算给他三五年时间,恐怕也看不完。
于是他想了想,反而从密档室之中走出来。
漆黑一片的衙门院落寂寥无声,原本看门老者是居住在条件简陋的门房之内,但自从官吏们纷纷离去之后,他也钻了个空子,虽然正官的休憩之所他不敢入住,但那些普通吏员平时值班小睡的吏舍,住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这间吏舍的门前还挂着一个显眼的灯笼,当房门被正大光明推开的时候,睡在床榻上的看门老者被倏地惊醒了。
起初,他还有点迷糊,毕竟刚从睡梦中醒来,脑子有点不清醒。
能够这么嚣张地直接走进来的,莫非是以前的上司?
“是……是哪位大人?”
就在他睡眼朦胧地发问之时,却赫然察觉,面前出现的,居然是一名浑身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身躯高大魁梧的神秘人。
看门老者悚然一惊,大喝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应却是微微一笑,右手抬起,手指轻点,一道晶莹透明的丝线,从指尖倏地飚射而出,没入老者的额头之内。
下一刻,看门老者的眼眸忽然凝滞了,变得空洞而无神。
这就是李应吸收了六臂修罗王体内那滴金色血液之后,得到的全新能力,但由于运用还不太熟练,对付不了那些超凡脱俗的修士,但拿来掌控一名年老体衰的普通凡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我问你……四年前,你们匠作司征召的那批前往‘陁石堡’维修军寨房屋的工匠,他们究竟下落如何?”李应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当时司主大人还发火了……”
看门老者神情迷茫,恍如梦游一般,喃喃地说道:“我亲眼见到调查队出发,前往荒野与当时最大的匪帮‘火狐帮’交涉,想要将人赎回来。”
“但谈判失败了,交涉的调查队头目被杀,甚至引起了巨壁城军队对荒野匪帮展开了围剿,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最终,是城主府派出强悍的道师大人,才终于将火狐帮帮主击败。”
“可是,那些工匠事后却不知所踪,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火狐帮?”李应不禁微微蹙眉:“他们的具体驻地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恐怕要去询问我们司主窦令德大人。”看门老者继续声音低沉地说道。
又从老者口里得知了这位司主窦令德的住址,李应径直转身离去。
…………
易家府邸,作为家族分支产业东主的易玉言,正拿着手里的一枚金印,口中微微叹息。
这正是他作为一方产业主管发号施令的信物,亦是当初前来巨壁城之时,作为族长的父亲交给他的。
当初自己踌躇满志,年轻气盛,觉得肯定能够大展拳脚,将家族分支产业发展壮大,但万万没料到,仅仅数年时间过去,竟然就被那些强横霸道的地头蛇势力逼得落荒而逃。
此中苦楚,又能够向谁道来?
“东主,事已不可为,我们还是尽快撤离吧!”
须发花白的易掌柜,作为易家的远房旁支血脉,对易家族长,也就是易玉言的父亲忠心耿耿,故而也将这位大少爷视为自己的子侄辈,忍不住开口劝解道。
易玉言同样脸色凝重,自嘲地一笑道:“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
“我们的产业太过于庞大了,想要全须全尾地撤离,几乎不可能!”
“你们看那些凡是没有投靠五大世家或问剑山庄的势力,统统都被整得体无完肤……我们除了硬拼闯出一条生路,几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么,我们离开的当天……也会受到刁难?”旁边负责掌管炎龙炮队的苏泉,亦是脸色大变。
虽然他对于易玉言忠心不二,但要说仅仅依靠炎龙炮队就能挡住两大巨头势力的夹攻,他可不敢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