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李让掐住脖子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李让会杀死他。 安修仁死死抱紧李让的腰,但发疯的李让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摁,手脚并用之下,好几次差点挣脱了安修仁的束缚。 眼看李让就要挣脱出去,安修仁不淡定了,急忙暴喝道:“李让,你发什么疯?” 一声大喝,让李让的理智逐渐回归,挣扎的力度也逐渐小了下来。 片刻后,李让放弃了挣扎,随后忽然用手捂住了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连一点盐都不愿意给我?” 李让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心里面的委屈几乎要从嗓子里溢出来。 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莫名其妙的遭遇生死危机,好不容易立了功劳想着换顿肉吃,结果,厨子连一点盐都不愿意给他。 他本该在后世吃着火锅唱着歌,悠哉游哉的过着醉生梦死的咸鱼日子,享受着各种科技发展的成果带来的便利,而不是在这里因为厨子煮的肉没放盐而发疯。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鬼地方,为什么?” “贼老天,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他妈哪里得罪你了?” 李让是不再挣扎了,但他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安修仁都感觉到了一抹恐惧。 他不明白,在今天之前还无比睿智清醒的李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他和李让接触的时间不久,但从那天李让闯进莒公的帅帐开始。 李让给他的印象便是有勇有谋,做事沉着冷静,颇有名将之风。 这样的李让,让他感觉到很陌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让终于不再发疯一般的质问老天,而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颓然得让人心疼。 见李让终于安静下来,安修仁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悠悠叹了口气便转身出了营帐。 而一群被李让发疯吓得愣神的火头军也终于回神,急忙在大帐之中翻找起来。 差点死在李让手中那火头军最先在大帐之中翻找出一条黑乎乎的布条,然后隔着老远拎着布条朝李让递。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恐惧的表情,颤声道:“李...李兄弟,咱们军中没有盐,只有...只有醋布,你...你要不要?” 李让眼神空洞的看着大帐的棚顶,对于那火头军递过来的醋布恍若未见。 口中念念有词道:“回不去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听见李让的喃喃自语,一群火头军神色愕然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怜悯。 显然,现在他们已经把李让当成了疯子。 “多好的一孩子啊,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惜疯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火头军惋惜的摇摇头,但这句话恰好落在了李让的耳朵里。 他忽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说他是疯子火头军,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我不是疯子。” 说完,便在一群火头军惊恐的目光中站起身子。 就在一群火头军以为他要继续行凶时,李让却只是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随后便转身离去。 走到大帐门口,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走回那刚才差点死在他手中的火头军面前,拱手道:“抱歉兄弟,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没...没关系...” 那火头军的神色惊惧的罢了罢手,脚步无意识的后退。 见状,李让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是的,刚才他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从后世灯红酒绿的生活一下子来到贫瘠的大唐,这巨大的落差感差点让他起了自杀的念头。 先前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想的是如何保命,后来追杀颉利的时候,他想的是如何立功让自己在大唐成为人上人。 现在,命保住了,颉利也抓住了。 那股巨大的落差感便不可避免的侵扰了他的神智,一开始李让还能勉强忍受。 直到吃到了不加盐的肉,终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理智回归,他也知道煮肉不放盐根本不是厨子的锅。 而是大唐军中根本就他妈的没有盐,只有那种散发着酸臭味的醋布。 中原的盐,一直都是金贵物。 他一个大头兵,哪里有资格吃盐。 想明白了一切,李让再次朝着那火头军歉意一笑。 随后颓然转身走出大帐,失魂落魄的朝着唐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