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唐俭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李让的身子有些僵硬。 片刻后,他还是轻哼出声:“嗯,某位长辈。” 唐俭背着手走近了一点,与李让并肩站在黄河边上,淡淡的说道:“倒是有点大气磅礴的意思,既然是长辈所作,为何只有半阙呢,这最后一句呢?” “卑职忘了。” 李让的回答有些出乎唐俭的意料,他歪过头来,难以置信的问道:“忘了,如此上乘的诗余,你说你忘了?” 李让微微点头后沉默不语,倒不是忘了,主要是这最后一句他根本不敢念出来。 唐宗现在还不是唐宗,还是这大唐的皇帝,宋祖的祖宗更是还不知道在哪里挣扎求生。 自己现在来个唐宗宋祖稍逊风骚,那不是稍逊风骚,那是找死。 片刻后,唐俭微微蹙眉问道:“既然你说这是你某位长辈所作,以这首诗余的水平,你那位长辈应当不是无名之辈才对,你且说说,你那位长辈叫什么名字?” “他死了,卑职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卑职年幼的时候,他教过卑职许多东西。”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弥补。 但不说谎,李让实在是没办法给唐俭解释清楚穿越这种事情。 正好他早就打算找个借口来解释自己这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此刻若是能顺水推舟将这些东西推到那位不知名的长辈身上,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惜,唐俭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他满眼探究的打量着李让,似乎要将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看个透。 李让也不多话,就这么直直的与唐俭对视着,眼神之中带着某种难明的意味。 半晌之后,唐俭忽然叹了口气,随后罢手道:“也罢,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老夫不想追问什么,只盼你的出现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件好事,这就足够了。” 在草原上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唐俭早就开始怀疑李让的来路。 试想一个普普通通的府兵,只是得了一场寻常的风寒,整个人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不仅能一手造出火药这种利器,更是连如何制盐都是信手拈来。 这样的转变,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开窍二字能够掩饰过去的。 这些日子,唐俭已经派人将李让查了个底朝天。 包括他户籍,成长经历,甚至他死去的双亲祖籍在哪里都已经查了个清楚。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李让不过是个寻常农户家的孩子,履历更是清白得像一张白纸。 找不到证据,唐俭就没办法对李让如何。 更何况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孩子,因为他是真的喜爱这个孩子。 今日此来,目的也只是想问李让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好在陛 听见唐俭的话,李让心里生出一股暖流,随后一脸严肃的保证道:“还请公爷放心,小子的存在只会为大唐添砖加瓦,大唐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小子绝不会做出任何对大唐不利的事情。” 这句话,李让是发自内心的。 纵然他不是大唐人,但脚下这片土地生育了他,滋润了他。 他从小吃的是脚下这片土地长出来的粮食,喝的是这片大地涌出来的泉水。 纵然时空变换,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生他养他的地方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闻言,唐俭沉默了,他是纵横家传人,最擅长的便是揣摩人心。 所以他能看见李让眼中的真诚,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这片土地,热爱大唐的人,绝不可能露出这般眼神。 至少从目前看来,李让的存在对大唐是有利的。 可惜,人心是世界上最难揣摩的东西。 他能看透现在的李让,以后呢? 就凭他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来火药这般利器,谁敢保证他拿不出第二种比火药更加可怕的东西? 见唐俭沉默不语,李让也不再说话。 他很清楚,像唐俭这样的人,如果愿意信他,那么他说一遍就足够了。 如果唐俭不愿意信他,那么他就算磨破嘴皮子,也逃不了杀身之祸。 该来的总会来的。 天色暗了下来,两人的耳边只剩下了大河的咆哮声。 “等见了陛下,你也要咬死了这么说,知道吗?” 唐俭的声音很低,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李让的耳朵里。 李让心中一喜,随后正色道:“公爷放心,卑职省得。” “嗯!” 唐俭微微颔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