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南五十里,是连绵百里的青云山,山中多有虎豹毒虫。听老辈人说,山中曾经有过神仙出没。 山下有一个村庄,名为上阳村。村子不大,只有七八十户。 村东住着一户许姓人家,男主人许子才,是个未及第的秀才,以教书为生,兼职做些代写书信、诉状之类的活计。许子才的妻子陈氏,略通岐黄之术,村内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她接生的。 许氏夫妇膝下一子,今年刚满十岁。这孩子出生时,额头上就有一个铜钱大小的青色胎记,所以取名叫许青童。 许青童自幼聪明好学,乖巧伶俐,家中的藏书被他读了个遍,很多书籍都能倒背如流。而且,他还有一项异于常人的神奇本领——能够一心二用! 五岁的时候,许青童就能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等到他七岁的时候,这项本领更加突显,居然能用双手同时写出不同的字,且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甚至,不输于他那做教书先生的父亲。 曾经有一个游方郎中路过上阳村,看到许青童后说:“此子天赋异禀,有慧根,若得名师指点,终非池中之物也!”。 许子才见这郎中仙风道骨,显得高深莫测,一副高人的样子,便硬留此人在家中用膳。饭后,许子才说道:“我观先生乃隐世高人,可否收小儿为徒?” 郎中摇了摇头:“我之所能,不足以为此子之师,念你一餐之恩,便把此符赠予这孩子,日后必有 大用。”说罢,他掏出一个小牌子,递给了许子才。 许子才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这个小牌子似是桃木所制,正面刻着一个长髯之人,手中举着一柄宝剑,背面刻着“神荼”二字。 八岁那年,许青童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昏睡了三天三夜。 胖嘟嘟的小脸跟熟透的番茄一样,红通通的,摸着烫手。两道浓眉时而聚在一起,时而散向两边。一双小手也随着眉毛的聚散,或抓或摸,动个不停。 许夫人陈氏虽然有点医学常识,但顶多算个半吊子医生。几番折腾下来,儿子仍不见好转,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父亲许子才大急,忙到青石镇请了大夫。 大夫来到以后,有模有样地给许青童把了把脉,然后翻开眼睑看了看,又捏开嘴巴闻闻,然后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拧成了疙瘩,闭目沉思。 最后,那大夫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陈氏见状,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许子才更是阴沉着脸,在床前不停地来回走着。 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许家准备后事的时候,许青童突然醒了。 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我渴,想喝水!”便又闭上了眼睛。 许母陈氏赶紧倒了碗水,扶着小青童半坐着,喂他喝了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许青童突然坐起身来,目露迷茫地看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父母身上,略显迟疑地问道:“爹, 娘,我还活着吗?” 陈氏见状,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迭声地道:“活...活着,还活着呢!孩子他爹,快,快来,青童醒了!” 许子才看到儿子醒来,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显然是已经退烧了。这才问道:“青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青童摇了摇脑袋,又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感觉头好像变大了,浑身酸痛,四肢乏力。” “儿子,娘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你赶紧躺下休息一会儿吧!”陈氏怜惜地说了一句,转身奔厨房去了。 许子才拿了个枕头,靠在儿子背后,让他半躺着,然后坐在身边,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摸摸手。 许青童呆坐了一会儿,徐徐说道:“爹,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悬崖很深很深,我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掉了很久,最后掉进一团云彩里面。” 许青童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继续回忆:“我掉到云彩里面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周围的云彩里有好多丝线,把我缠住了。” 说到这里,许青童停了下来,陷入沉思之中。这时,许母端着一只大碗走了进来。碗里是刚煮好的面条,加了两个荷包蛋,上面撒着葱末和香菜,清香诱人。 许青童吃了几口,继续说道:“丝线把我缠住以后,就开始撕扯我。我感觉特别疼,钻心 地疼。我到处乱抓,想要挣脱那些丝线,可是我什么也抓不到。丝线越缠越紧,不停地向两边撕扯。最后,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被撕成了两半,就昏过去了。” “后来呢?”许母焦急地问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云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