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才卖完鱼,准备带儿子回家,却听见儿子说了句:“爹,南瓜!”
这句看似普通的话,听在张德才的耳朵里,不亚于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儿子长到了九岁,除了“爹、娘”两个字,他还从来没有听到小宝说过第三个字。他和妻子不厌其烦地教了儿子几年,可是儿子竟连个“奶奶”也喊不出来!
如今,不但说出了除“爹娘”以外的字,竟然还认识了南瓜,这让张德才如何不惊喜?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指着南瓜问道:“儿子,这是什么?”
“南瓜。”
张德才激动的老泪纵横,左手拉起儿子,右手拎起南瓜,放进鱼筐,飞奔着往家里跑去。他要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尽快告诉自己的婆娘。
张小宝之所以能说出“南瓜”二字,也非许青童之功。他现在只是神念之体,并不是魂魄,没有丝毫神识之力,如何操控张小宝的身体?
就算他能操控张小宝的身体,他也不想那么做。他要借张小宝的身体,来修炼自己的心境。若是操控了张小宝,自然无法感受到凡人的真实生活。
许青童的神念之体,进入了张小宝的身体之后,就发现了张小宝的泥丸宫中,似是受到了严重破坏,导致了他无法思维,记忆残缺。
当张德才回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张小宝有强烈的表达欲望,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便通过神念之体,把“南瓜”传递给了张小宝,张小宝才顺利说出了“南瓜”二字!
张德才一路飞奔,盏茶工夫便跑到了自己家中。
“孩儿他娘,小…小宝他,会,会说话啦!”张德才激动地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道。
周氏听了,忙从屋里走出,看着张德才激动的样子,问道:“他爹,你说什么呢?”
“小宝,快,快告诉你娘,这是什么?”张德才指着筐里的南瓜,冲张小宝说道。
“南瓜。想吃!”
周氏听了儿子的话,握着勺子的手直抖个不停,“嘡”的一声,勺子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得去拾,三两步走到张小宝的身边,一把抱住张小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儿子,想吃南瓜是吧?娘给你去做!”
说着,周氏伸手从鱼筐内抓出一只南瓜,转身奔灶房去了。
“小宝,过来,这是奶奶!”
“奶奶!”
“这是渔网!”
“渔网。抓鱼!”
……
许青童的神念之体,寄宿在张小宝的泥丸宫中,目睹着眼前的一幕。他并没有帮助张小宝多少,只是在张小宝有表达意愿之时,将他想表达的内容,传递给他。
他不想干扰张小宝的思维,更不愿试图改变,更多的时候,是在感受张小宝想法,并把自己融入到这个想法之中。
不大会儿工夫,周氏将热腾腾南瓜端了上来。
“小宝,好儿子,过来吃南瓜吧,可甜啦!”
“甜!好吃!”
一顿晚餐很快过去,张德才仍然处在兴奋之中,拉着张小宝,一件件东西教他。每当张小宝说出一件东西的名字,张德才都会高兴地咧嘴笑。
这是浓浓的父爱,许青童之前感受并不深刻。他十岁丧父,那时还懵懂无知,并不像此刻感受那么强烈。
俗话说,养儿才知报娘恩!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张家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张德才两口子也不管儿子困不困,拉着他的小手,一会儿教教这个,一会儿教教那个。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周氏起身去了灶房,做了些吃的,一家四口,围坐在桌旁,吃罢了早饭。
张德才收拾了一下,拎起鱼筐,准备出门打渔。
“爹,我去!”
“好,好!爹带你去!”
张德才带着张小宝,来到了海边码头,登上了渔船,便向海里划去。
划了大半个时辰,张德才已是满头大汗。黝黑的皮肤上,也冒出了汗珠。
“爹累,我划!”张小宝说道。
“儿子,爹不累,你坐好,不要乱动!”张德才摇了摇头,说道。
“爹累,小宝能划!”
张德才拗不过儿子,只得让他试试。
张小宝接过船浆,开始学着爹爹,划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张小宝还不知如何划动,费了好大会儿工夫,才渐渐学会划浆。
不过,他毕竟没有划过船,划了半天,船只在原地打转,却不向前行进。
看着儿子笨拙的样子,张德才有些心疼地走到他的背后,双手握住张小宝的小手,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划船。
许青童仔细地感受着张小宝的动作,体会着船浆划过水面的感觉。
他的神念之体,寄居在张小宝的泥丸宫中,对张小宝的动作和想法,感同身受。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划船的技巧,传递给张小宝,但他没有那么做,就是为了以张小宝的角度,去感悟划船的技巧。
张小宝毕竟只有九岁,之前还是个憨傻之人,不到盏茶工夫,已是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小宝,你歇会儿,爹来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