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一定是旁的心思。”薛琴转动着茶盏，淡淡地开口道，“我瞧着，更像是想把凝儿给许出去。”
她刚才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小秋瞧着宋若凝和陈致远说话的眼神就很是奇怪，更像是恨不得教宋若凝怎么跟陈致远聊天的感觉，当时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心思，结果现在想来，好像才觉得不妥。
“虽说我并不在意这些身份，可一个丫头心思都打到主子身上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七月略有些不喜地看向宋若凝，沉声道，“虽然说她先前的确护着你，可这日后想要拿捏住你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利用。”
“七月说的是，利用有可能，收买倒是不至于。”初三难得插了句话，“我看着，她本是好意，但用错了方法。”
“这可不是用错方法的事情，当初我就说过，小秋如果想要跟着，那就要签卖身契，若是不愿，便迟早打发了出去。”七月摇摇头，沉声道，“如今的她跟在凝儿身边算什么？主子不是主子，丫头不是丫头，你说是姐妹，可姐妹有这么坑自己人的吗？”
那陈致远瞧着便是个不稳妥，这样的人能嫁？
“你们怎么不想想，兴许是她自己想嫁呢？”薛琴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人家自己可能挑了个夫君，结果被你们给挡了，所以有点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薛琴说得有道理，凝儿，你是不是该给小秋寻个婆家了？”七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随后一拍手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果人家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你若是阻拦，那回头可就留出仇来了。”
“你们这都说的什么什么啊？”宋若凝有些无奈地说道，“小秋方才的确有出格的地方，但也未必就是我们猜测的这般，而且她那个性子比较直，说不得是真的只是被人利用而已，等回头……”
“你别等回头了，要我说，她看上去更像是把你当做她的人。”薛琴一针见血地说道，“那眼神，瞧着就跟老母亲看自家闺女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恨不得女儿尽早出嫁的感觉，如果不是陈致远，那也会是别人，你最好让她死了这条心才行。”
宋若凝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其实她是真的挺喜欢小秋的，虽然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说到底，当初她也是极力护着自己的，所以如今她虽然可能是做错了些事情，但她还想给小秋个机会。
“你想清楚。”七月听到宋若凝这么说，忍不住反驳道，“先前对侯府的人你也是优柔寡断，最后差点害死自己，现在你又要容忍这个丫头是不是？”
宋若凝被七月噎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但是脑子突然就清明了几分。
是的。
之前因为侯府的事情，她曾经发过誓，但凡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绝对不可能再继续留在身边，为何如今小秋做了这么多事，她反而又心软了？
果然，有些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
“既然如此，那小秋就交给初三去处置吧！”宋若凝微微闭了闭眼睛，轻声道，“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也不必伤她性命，毕竟是兄长先前府里头的人，到时候关起来，等兄长回来发落吧！”
这已经是宋若凝给小秋最后的仁慈了。
初三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去。
三个人坐在原处沉默了半晌，还是薛琴最先打破了沉默。
“医馆那边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咱们那有十来个医女，而且只接诊女子和妇人。”薛琴算了算，随后看向七月说道，“先前将军送来的信笺，说滁州那边会有个医女过来，到时候让你瞧瞧资质如何，她说她觉得还是可用的。”
“将军这个眼光还是不错的。”七月听到薛琴这么说，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回头让初三派人去盯着点，到时候只要人到了，就带到医馆去便是。”
“兄长给你来信笺了？”宋若凝听到薛琴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问道，“可曾给我带了什么话回来？”
薛琴一愣，眼神下意识地有些闪躲，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很显然，宋若昭并没有留下口信。
“兄长是不是对我彻底失望了？”宋若凝惊喜的目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垂着头问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总是拖她的后腿不说，还给她惹了不少麻烦，可兄长不是说她不会怪我的吗？而且……我现在已经慢慢再改了，等她回来，应该会高兴的吧？”
……
另一边，靳离亲自带着人押送赵海臣一行人回京。
这一路上，如意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开始看管赵海臣的侍卫还会赶她，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基本上都装看不到。
当然，其中也不排除靳离已经暗中做了安排。
“你这是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一日的途中，靳离刚下令就得休息没一会，赵海臣那边就传来一阵怒骂声，“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爷，这里没什么能买到饭菜的地方，先垫垫肚子吧？”如意低眉顺眼地开口道，“若是不吃的话，待会赶路怕是要受不住的。”
赵海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如意准备的东西往嘴里塞，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不愿意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