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宋青感觉齐秉呈的话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原来人家来是为了于欣柔的事情，最关键的还不是什么好事，这让他的落差实在是有些大了。
“三皇子也知道，那于欣柔并不是下官的女儿，当初那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下官何德何能去训斥她不懂礼数呢？”
齐秉呈心里头冷哼一声。
老狐狸。
送去讨好老六的时候，那可是眼巴巴地拉近关系，合着现在出了事，立刻就撇得一干二净，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宋大人说的，本皇子自然都明白。”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是齐秉呈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笑意，低声问道，“可不说外头，娘娘迟早也会知晓这人是宋大人安排的，到时候万一记恨上大人，那岂不是更麻烦？”
说来说去，齐秉呈都没打算让宋青置身事外。
“如今老六对于欣柔那可是兴头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本皇子提点几句，那便惹了老六的不快，宋大人，你是长辈，这话该说不该说，宋大人心里头也该有杆秤。”
“可……”
宋青当然不想说。
齐秉呈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六皇子疼宠于欣柔，那这会岂不是谁去谁就触霉头？
“三皇子，若是下官自己的姑娘，那自然是该教就教的，可这隔着一层，而且三皇子也说这六皇子对柔儿那般上心，若是下官去说，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说起自己的姑娘，六弟瞧上了宋若凝小姐。”令宋青没有想到的是，齐秉呈竟然突然转变了话题，而且还一副十分坦率的模样问道，“他想纳宋若凝为妾室，不知道宋大人意下如何？”
这话分明是把宋青的路全都堵死了。
一时间，倒是宋青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坐在凳子上，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话。
“三皇子应该知道，宋若凝那丫头已经跟了她兄长自立门户了。”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宋青自觉得他可没本事再去招惹宋若昭了，所以这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若是我真的插手，只怕日后也会很麻烦的。”
“宋大人这是什么话？”齐秉呈笑了，淡淡地开口，“说起来，那些被夫家休掉的女子，娘家都会蒙羞，宋将军不懂事，宋大人总不能跟着不懂事，被休弃的女子，下场好一点的便是给人做妾室，大多数的都是青灯古佛，孤独终老，有的甚至最后都有可能被逼自杀，宋大人宅心仁厚，那也不该放任他们胡闹吧？”
宋青被齐秉呈这番话哄得整个人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是啊！
宋若昭口口声声地说让宋若凝和离，可说到底那就是被人休了，如今六皇子愿意纳宋若凝为妾，已经是她最好的出路了，那宋若昭总不会怪罪他的吧？
“三皇子，六皇子他……”想到宋若昭那个脾气，宋青还是犹豫地开口问道，“是真心喜欢宋若凝吗？不会只是为了把她带回去报复宋若昭吧？”
如果宋若凝出了事，那他这个把人送过去的，只怕会死得更惨。
到时候他怎么解释只怕都得面对宋若昭那个阎王。
“当然不是。”齐秉呈见宋青犹豫，当下笑着说道，“老六最是怜香惜玉，说起来，我们与宋将军之间兴许有几分误会，到时候若是成了一家人，那不就是化干戈为玉帛，皆大欢喜吗？”
……
此刻是宋若昭完全不知道齐秉呈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宋若凝的身上去，而她正看着李启，平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有劳将军惦记，属下弟弟的病早就好了。”李启看上去十分自如地回答道，“只是属下先前确实不知道那银子是将军给的，将军的大恩大德，属下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
“装得不错。”宋若昭垂下眼眸，随后突然抽出佩剑，直接刺进了李启的肩膀之中，冷声开口道，“李启人在哪？”
鲜血喷涌而出。
李启体内被李安安下的蛊顿时开始活跃了起来，这让他痛不欲生，脸色倏然惨白。
“将军……属下不知道将军在说些什么……”李启强忍着蛊虫在腹中搅动，抬头看着宋若昭说道，“属下就是李启啊！”
“李启的确有个弟弟，可生病的是他的妹妹。”宋若昭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沉声道，“大概在你看来，云家军那么多人，暗卫没有数百也得有几十，像我这样成日里忙碌不已的将军不可能注意到每个人，所以你才会选择冒充李启，我现在只想知道，李启到底是死是活。”
云家军有一支暗卫是宋若昭亲手挑选出来的，而李启当初也是其中之一。
对于这支暗卫，宋若昭寄予厚望，所以当初训练他们也是下了血本，他们每个人都身兼多个本领，为的就是能随时听从宋若昭的派遣。
在她的印象里，李启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是唯独提起自己的弟弟妹妹时会露出几分笑意，左颊就会有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显得格外憨厚。
而面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是没有见过李启这个模样，所以哪怕他装出了所有，却唯独漏了这一点。
“死了。”
男人似乎也知道宋若昭必然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