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昭白了薛长河一眼,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反而浮起一丝欢喜
这一世,似乎很多记忆里的人都变了模样。
就像薛长河,他不再是那般沉默寡言,无事的时候就会坐在一个地方出神的沧桑男人,而是一个鲜活而又明朗的少年。
而这样的少年感,在与她一同前行的过程中会保持很多很多年,因为她不会再让他变成当初那个模样。
还有秦午,还有她上一世欠下恩情,这一世还未相遇的那些人……
她总会早点与他们相遇,然后去改变他们既定的轨迹,让他们也重新获得自己崭新的人生。
“你看,你还白愣我。”薛长河忍不住跟在宋若昭面前叨叨,“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哪能那么办,你是将军,不能总是用猜测去对待一个人,要不然的话,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嫌隙……”
“我有分寸。”宋若昭叹了口气,看着薛长河说道,“长河,你要知道,李安安跟我们不一样,她以后的路很难走,而且旁人帮不了她的,如果她现在就随心所欲,没有半点底线可言,那以后你还能指望她成为多么英明的君主?”
“她还是个孩子,以后慢慢教便是……”
薛长河本来只是想叮嘱下宋若昭,却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这么推心置腹地说了这番话,当下有些犹豫地开口。
“而且,她也未必一定会变成那个样子,可能她会一直保持着纯真善良的心……”
“你自己说这话,能说服你自己吗?”宋若昭眼见着薛长河的声音越来越小,终究是摇了摇头说道,“等她成为君主,如果保持着一点纯真善良,那是锦上添花,可若是权势,那就基本上离死也不远了。”
那些明枪暗箭,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能挡得住的?
所以,宋若昭并没有怪李安安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可她不愿意让她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容许她说谎。
“将军。”就在薛长河沉默的时候,秦午已经掀开帐子走了进来,朝着他拱了拱手之后才跟宋若昭说道,“都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长河,这里就交给你了。”宋若昭点了点头,应了声,又转头看向薛长河说道,“虽然说是留在这里,但也要小心些,安排人警戒,切莫大意。”
“是,将军。”说起正事,薛长河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将军此行危险重重,还望将军、秦副将多加小心。”
秦午是被宋若昭破格提到身边当副将的。
虽然刚开始还有人不服气,但是私下里寻秦午打了几次便心服口服了。
毕竟人家不光武艺高,脑子也转得飞快,根本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种莽夫……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这些人倒是都不打不相识,成日里秦大哥长秦大哥短的,亲近得不得了。
“秦午誓死保护将军。”
秦午本来也是不多话的人,这会听到薛长河这么说,倒是也表明了态度,心下也知道了这次出行怕是不简单。
宋若昭悄无声息地带着谷雨和秦午等人离开了,以至于等程子阳清醒过来的时候,人都不知道到哪里了,登时悔恨不已,追在薛长河后边连声追问。
“你昨晚给我灌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竟然连将军离开都不知道?”
薛长河本来并不想理会好友,但架不住他在自己身后不停地碎碎念,以至于他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直接转身一把推开了他。
“程子阳!”
“你差不多的了!”
“宋若昭那样好的人,你为什么非得害她?”
“就你现在的那些心思,一日可能看不出来,两日三日……她若是看出来了,你让她如何自处?”
程子阳顿时傻愣在了原地。
“你……”
“薛长河,你竟然认为我在害她?”
“我才是你的至交,你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认为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认为?”薛长河彻底冷下了脸,看着程子阳问道,“程子阳,你们程家百年世家,想要捏死一个朝廷新贵,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也绝不会是天大的难事,宋若昭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靠着她自己拿命拼,我不管你现在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思,但是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昨晚的确是薛长河故意迷晕了程子阳。
自从知道程子阳的心思,薛长河担心好友是真的,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宋若昭会受到伤害。
那样明朗而又出色的少年将军,如果因着这些世俗而陨落,那该是多么让人痛心的事?
所以,他不能袖手旁观。
“程子阳,你知道你那位姐姐的手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薛长河盯着程子阳,不等他开口辩驳便已经冷声开口,“我不想与你为敌,可若是有一日你姐姐出手对付宋若昭,那我绝不会让她得手,若是她敢伤害宋若昭,那我不介意与整个程家势不两立!”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程子阳大概会觉得这人简直就是螳臂挡车。
可面前的人是薛长河,他太了解这个人了,明明表面上看着优柔寡断,没有半点城府,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