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听到齐秉钰这么说,倒是沉默了半晌。
其实,在薛长河心里,他对大齐的这几位皇子都不是特别满意。
可齐秉钰是宋若朝让他救的,那他想面前这个人定然有让他的宋将军满意的地方。
所以这一路上,薛长河一直都在观察齐秉钰。
“大公子其实心里头很明白,就算宋若朝有一日功高盖主,你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薛长河看着齐秉钰,淡淡地开口。
“对于大公子来说,宋若朝的身份好像注定她不会成为大公子的威胁,所以,草民不太明白,大公子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薛长河难得这般尖锐地开口质问身边的人。
“大公子若是真的不喜欢将军,那完全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既要又要,这样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长河,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齐秉钰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当下饶有兴趣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永远都不要跟你的主子或者君主讲感情,自古君王生性多疑,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齐秉钰是知道怎么让人烦躁的。
但是薛长河很显然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糊弄的人。
“大公子其实没必要总是试探草民。”薛长河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草民与将军本不相识,可若不是将军特意将草民带出来,那可能草民这辈子都会按照既定路线走下去,对于人生来说,这样充满变数也很是不错。”
“怪不得宋若朝这么放心你来救我。”齐秉钰这下倒是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遇到过很多人,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所以才会谨慎了些,先前多有冒犯,还请薛公子见谅。”
说罢,齐秉钰竟然朝着薛长河拱手致歉。
这下倒是让薛长河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侧身避开齐秉钰的礼。
“大公子言重了,草民不过是按照将军的吩咐做事而已。”薛长河连忙摆摆手,认真地说道,“先前草民对大公子也有些许偏见,大公子聪慧,定然也能察觉出端倪,所以该道歉的也是草民。”
“既然我们说明了,那就没必要这般客套了。”齐秉钰握着腰间的佩剑,站直了身子,眺望向远方开口,“曾几何时,我也以为父亲是讨厌我的,否则又怎么会借机把我关进宗人府。”
齐秉钰口中的父亲,说的正是当今圣上。
他当时被关进宗人府的时候,当真以为父皇会要了他的命,甚至那个时候他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
可在他逃离宗人府却始终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时候,他才明白是他的父皇安排好了一切。
“逃出宗人府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自己聪明,可后来才意识到,明明是有人故意放走了我。”
“可大公子那个时候不觉得有人放走你很奇怪吗?”薛长河很显然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当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大公子的父亲,那可能是为了大公子好,可若是其中是有人故意为之,彻底离间大公子父子二人的感情呢?”
“你是说,有人故意放走我,想要陷害坐实我当时的罪名?”齐秉钰听到薛长河这么说,当下微微蹙眉说道,“不过,我离开宗人府的时候,并未有人追杀我,若是真的有人想要陷害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放我离开?”
……
皇后说完那句话,竟然直接吐了口血。
皇上有些惊慌失措,张口就要叫太医,却不想这个时候,一把剑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为什么?”
皇上看着皇后,好像很不理解跟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帮别人来对付自己。
更何况,他们还有太子。
“父皇与其问皇后,还不如问我。”
站在皇上背后的,正是四皇子齐秉远。
这个一直以来看上去都不甚起眼的皇子,竟然在暗中密谋了如此大的事情,甚至想要谋朝篡位,这对于皇上来说,是极其震惊的。
皇上起身,没有再看向皇后,反而转头看向齐秉远。
只是,这一刻,皇上的目光中多少带了几分冷意。
“你威胁了皇后?”
“当初太子犯下大错,父皇依旧只是把人关在宗人府,我当时就想,太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父皇如此重视?”
此刻的齐秉远似乎像得不到父母关注的孩子,满腔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所以,我想方设法放走了他,本以为父皇会追究他的罪责,可这么多年,父皇竟然一直替他隐瞒,现在还让人把他找回来,为什么,父皇?”
“为什么一定要齐秉钰做太子?”
“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难道就非得让他不行吗?”
“你能知道这么多,看来齐公公告诉你不少朕的决定。”皇上微微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让齐公公一起进来吧!”
齐秉远顿了顿,似乎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猜到这些,垂眸沉默了半晌,朝外面招了招手。
而外头的齐公公没有犹豫,快步走了进来,却发现皇上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皇后身前,一时间有些错愕,立刻转头看向齐秉远。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