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钰听到薛长河这么问,抿了抿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薛长河见齐秉钰这般,便知道也许他问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本来还想着岔开话题,却不想齐秉钰反而幽幽地开了口。
“其实,当初宋若昭之所以会被刺杀,并不单纯是因为侯府的人动了手。”齐秉钰看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当时我查到了一些不利于老三的东西,当时我把东西交给了宋若昭,然后与他分开进京,本以为那些人会冲着我来,却不想消息被走漏了。”
“所以,那个时候刺杀将军他们的并不是一拨人。”薛长河有些疑惑地说道,“大公子当时既然已经知道消息走漏了,为何不折返回来救他们?”
其实,薛长河说这番话多少有些过了。
面前的男人虽然是前太子,可皇上迟迟都没有定下他的罪,现在又让人来护送他回京,很显然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所以,若是齐秉钰真的跟薛长河计较,那薛长河怕是未必能活着回到京城。
“本宫手里还有一份证据。”齐秉钰闭了闭眼睛,有些怅然地说道,“当初我跟宋若昭说好了,各带一份证据,但是我会放出消息说证据在我手里,然后来保护他们一行人,可没想到阴差阳错,最终没能成功。”
其实是他们中间出现了叛徒。
想到那个人,齐秉钰就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我虽然手刃了仇人,可到底没能保住宋若昭。”齐秉钰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自己的恨意,面色平静地说道,“而我随后就被关进了宗人府,当时父皇是为了保护我,但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宋若昭,所以待我回京之后,我会亲自向宋若朝请罪。”
“大公子,将军也未必责怪你。”薛长河看到齐秉钰这般,面上露出几分同情,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说道,“在将军心里,若是真的心存芥蒂,想来也不会让我们来护送大公子回京。”
薛长河其实对宋若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在他看来,宋若朝既然能让他们来救人,那定然是心里头没有计较先前的事情。
“你不懂。”齐秉钰看了一眼薛长河,苦笑着摇摇头问道,“你既然知道宋若朝并非她大哥,那就应该明白她绝对不会替她大哥做什么决定,更不会替她大哥原谅我,而我……这一生都会有愧于将军府。”
宋若朝之所以会成为将军,不单单是因为当初侯府的逼迫,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为了替她大哥完成心愿。
当初齐秉钰和宋若昭二人曾做过约定,宋若昭会跟随他,守护大齐江山。
所以,当宋若朝选择成为宋若昭的那一刻,她就选择了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而护着自己,怕只不过是其中无关紧要的一项,仅此而已。
“大公子的意思是,将军并不在意大公子的死活?”薛长河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当下蹙眉问道,“那大公子为何还要跟安安作对,要知道,安安可是将军选中的徒弟,到时候若是安安在将军面前说你几句坏话,那你们的关系岂不是更是降到冰点?”
薛长河当真是不理解。
齐秉钰瞧着并不像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偏生跟安安就不对付了呢?
……
京城,忠乐侯府。
宋元正在书房里写奏折。
这段时日,皇上对侯府的态度很是微妙,这让宋元心里多少有些危机感。
虽然宋若昭没有回来,可偏生又冒出来个宋若朝,还有那个摄政王齐宴离,明明侯府跟他们无冤无仇,可他们很明显就是在针对侯府。
宋老夫人现在基本上是废了,但是他也不敢让人死了,毕竟这种节骨眼儿上,若是真的回去丁忧,只怕这辈子都无缘朝堂了。
一想到这里,宋元就止不住地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院子外的侍卫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低声开口。
“侯爷。”
“什么事?”宋元微微扬眉,停下手中的笔,略有些不满地开口道,“先前不是说过,老夫在书房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吗?”
“老爷,外头来了个丫头,说是三皇子派来的。”侍卫听到宋元这么说,似乎有些紧张,当下连忙快速地解释道,“说是皇上赏赐的葡萄,特地让人给侯爷送过来的。”
此刻,三皇子出事的事情并未传开,毕竟涉及皇家隐秘,所以众人只是隐约听到了些风声,但具体的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宋若修被杀这件事,连侯府都尚且还不知情,更别提旁人都知道些什么?
所以,在宋元眼里,三皇子还是侯府将来的依仗,自然不能怠慢。
“你拿进来就行了。”
虽然宋元听到侍卫这么说,还是有几分警惕的。
毕竟以往三皇子最是避嫌,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让人上门来送什么御赐之物?
“侯爷,那位婢女说,三皇子说了,东西必须亲自交给侯爷才行。”
那侍卫走了没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声音里都多了一丝颤音,好像十分害怕。
只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害怕宋元迁怒于他,还是其他的什么。
不过,要说起来,宋元最近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