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赫连铁树的大名,余人彦心里愈发感到奇怪。 中层军官不知道关中的局势,更不知道献给西夏那一州四府无限接近于空头支票。 要是没有西夏大军的支援,过不了多久就会宣告失守。 因为信息不对称,所以把献土的事当成大事,对他也是小心对待,丝毫不敢怠慢。 但赫连铁树这种级别的大帅,手里还握着一品堂,不可能收不到关中的消息,更不会不知道余人彦此时的处境。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会如此重视的亲自出迎? 余人彦和阿绰等人离镇守帅府三十步时翻身下马,步行走向赫连铁树。 赫连铁树一点架子也没摆,直接下阶相迎,迎着走向余人彦。 “听说余大帅进了赏移口,本帅立刻就带着官佐出来迎接了,走,随本帅进府,府中已经备好了酒菜,只等余大帅大驾光临了。” “赫连元帅实在是太客气了,赫连元帅才是真正的元帅,我这个大帅,不过是句玩笑罢了。” 不愧是一品堂明面上的话事人,对情报消息却是重视,连自己在凤翔自称大帅的事都知道。 不像阿绰,只是官方的称呼他为将军。 就是不知道赫连铁树为何要特意出府迎接自己。 余人彦不知道,他能有这个待遇,还真不是因为那所谓的献土大事。 现在的关中是怎么回事,手握一品堂的赫连铁树不敢说洞若观火,起码也是大致了然的。 余人彦想用一府四州的空头支票唬他,根本就是做梦。 赫连铁树之所以对余人彦这么重视,完全是因为赫连铁树听说他曾和萧峰交手,并且相差不多,萧峰也奈何不得他。 萧峰是何等本事,赫连铁树是再清楚不过。 余人彦能和萧峰硬拼一场而不落下风,单是这一身武功,就值得赫连铁树折节下交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执掌一品堂的赫连铁树,换成其他西夏元帅,余人彦这一身武功再高,也得不到他们哪怕高看一眼。 赫连铁树把余人彦迎进镇守府,命人摆上酒宴。 酒宴上,赫连铁树除了礼貌的寒暄以外,少数有营养的话,就是在打听萧峰的事。 可见屡次坏他好事的萧峰给他留下的记忆有多么深刻。 余人彦把在关中遇到萧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听的赫连铁树一阵心神不宁。 西夏和辽国国土接壤,绝对算得上是冤家对头。 如果萧峰今后为辽国效力,那对西夏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余人彦举起酒杯,“赫连元帅,关中的局势,想来元帅也是知道的。 时不我待,在下没有时间耽搁下去,所以想要立刻启程上京,面见贵国皇上,商议献土的事。 不然耶律洪基挥师西进,倘若我军失守,对贵国也没有好处。” 赫连铁树摆摆手,“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不过余大帅不必着急,本帅已经派人快马去京城禀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回信的。” 赫连铁树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余人彦先耐着性子等一等,没有京城那边传来的旨意,他是绝对不会放余人彦过去的。 只是余人彦可以等,问题老爹那里怎么等啊! 耶律洪基一旦南下,以老爹那里的战力,失守是必然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能撑多久而已。 虽然古代军队的攻城手段单一,如果不用奸细里应外合的话,打上一年半载都是有可能的。 但前提是那些兵士真的愿意为他们父子拼到山穷水尽吗? 反正余人彦觉得并不乐观。 “赫连元帅,实不相瞒,如今关中形势紧迫,一府四州随时都有倾覆之危,必须尽快见到皇帝陛下商议如何应对,时不我待,等京中回信,我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及的。” “余大帅,我知你心中焦急,只是职责所在,没有皇上的旨意,我是绝不可能放一兵一卒过赏移口的。” 赫连铁树话说的决绝,可他不知道,余人彦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是赫连元帅职责所在,在下自然理解,不过要是在下不带兵马,只是以青城派的江湖人士身份,带着几个师兄弟前往贵国京城,不知可否过赏移口?” “这……” 赫连铁树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歪头看向下面坐着的的镇守府下属。 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无前例可援,一时也不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 问题赫连铁树不知道怎么办了,阿绰这些纯武夫就更不知道了。 至于文臣,赏移口倒是有,不过普遍官职不高,没资格参加这次的宴请。 少数几个官职高的,则是自持身份,摆起了圣人门生的架子,不愿意来迎接余人彦这个江湖草莽。 看到赫连铁树的询问的目光,阿绰等武将纷纷把头歪到一边。 免得等下对上目光,赫连铁树出口发问。 见无人表态,余人彦拍了拍手,跟着他来的贾人达四人,经过门口守卫的检查同意后,一人捧着几个盒子走了进来。 贾人达走向赫连铁树,其他三人则各自走向宴中的西夏官员。 每个官员面前都奉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余人彦从关中带来带来的珍宝。 西夏官员们不约而同的将盒子打开个缝,往里瞟了一眼,随即满意的盖上盒子。 早就听说关中富庶,是多朝古都所在,遍地都是王侯将相的古墓,随便开一个,就是珍宝古董。 货真价实的土里都能攥出油来。 如今看这手笔,此言非虚啊。 这关中之地膏腴之地,要是能为官一任,单是刮地皮,就足够子孙数代不愁了。 勾起了在坐官员的贪欲,余人彦适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