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禄道:“我,我没得罪过二位上差啊!” 徐胖子问:“没得罪过我们,给我们送银子作什么?还不是做贼心虚。” 马有禄满头冒冷汗:“上差们之前去定海上船,路上不是遇到了三个被倭寇屠灭的村庄嘛。” “我寻思给你们送些银子。让你们别上禀朝廷东南有倭寇作乱。” 常风冷笑一声:“呵,你怎么知道那三个村庄是倭寇屠灭的?而非土匪?” 马有禄自知失言,立马闭了嘴。 常风也不再跟他言语。吩咐徐胖子脱了马有禄的鞋。 他拿着一根铁钉,在马有禄的左脚拇指上比比划划。 马有禄喊:“上差,你要干什么?” 常风还是没说话。旁边的石文义递给他一柄小锤。 常风“叮叮叮”三下,直接用铁钉钉穿了马有禄的脚趾。 “啊!”他发出杀猪似的嚎叫,疼晕了过去。 常风拔出铁钉。“啊!”马有禄又疼醒了过来。 常风没有问任何问题,抬头问石文义:“盐呢?” 石文义将盐递上。常风接过去撒在了马有禄的伤口上。 马有禄第二次疼晕。徐胖子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将他泼醒。 马有禄眼泪鼻涕齐出:“上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银子,多少我都给!” “要女人,我可以把整个西湖上的所有船娘都买下来,送给你们。” “伱们倒是说话啊!” 常风和徐胖子根本不搭理马有禄。这是大记性恢复术中的一种审讯技巧。 先用刑,再问问题。犯人会比审问者还急。 常风道:“把马有禄的裤子扒了吧。” 徐胖子领命,把马有禄扒了個光腚。 随后徐胖子从火盆中拿出烙铁,在马有禄的那地方比比划划。 常风道:“我说胖子。咱们锦衣卫用烙铁烙人,一向是烙前胸。你怎么要烙那地方?” “前胸烙出伤,还能养。那地方烙坏了,就真坏了。” 徐胖子道:“我就是想试试,那地方烙坏了能不能用灵丹妙药养好。” 马有禄彻底崩溃了:“二位上差,你们不要钱,不要女人,一定是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话吧?”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尽管问!” 徐胖子放下了烙铁。 常风道:“马有禄。四十岁。祖籍山东。元末时祖上逃至杭州。世代经商。” “你表面是杭州商会的会首。实际是四海会的杭州分堂堂主。” “你的生意遍及江南。但最赚钱的一宗,是向倭人和西洋人走私茶、丝、瓷。” “我说的对吧?” 马有禄目瞪口呆:“上差竟然知道四海会?” 常风微微一笑:“天上的事,锦衣卫知道一半儿。地上的事,锦衣卫全知道。” 常风的这个牛皮吹得真是响当当。 马有禄定了定神:“那上差应该清楚,我的身后站着整个东南官场、士林。京城里也有人当我的靠山!” “你在此处折磨我,就不怕他们......啊!” 常风又在马有禄脚趾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常风道:“你知道,我们锦衣卫有个词儿叫密裁。” “西吴王府时期,锦衣卫还叫拱卫司。我们开张密裁的第一个人,是小明王。” “成化年间,什么从二品的巡抚、正三品的侍郎。我们照样说密裁就密裁。” “我在此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密裁了你。你的那些靠山们会知道是我做的嘛?” “别忘了,咱俩是一条船上睡过女人的连襟。谁能想到我会杀自己连襟?” 马有禄刚刚起来的气焰立马蔫了:“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常风道:“我想知道关于四海会的一切!石文义,拿笔墨记录供状。” 马有禄道:“我若说了,一样是个死。四海会的长老们会杀了我。” 常风挠了挠下巴:“对,说不说都是死。区别在于,四海会杀你,或许会给你留全尸。” “我们杀你,是先拿滚烫的烙铁阉了你。先阉后杀!” 徐胖子在一旁奸笑:“桀桀桀。宫里的宦官还讲究死的时候得个全尸呢。” “他们死前会拿毕生积蓄从西华门外敬事房赎回自己的宝贝,日后与尸体合葬。” “马会首这么有钱的人,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多亏得荒啊!” 马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