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在社会上滚打摸爬混迹的久了。
他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赶到地方的时候,看见坐在病床上的祁连县。
浑身插着管子,脸上还透露着一种无力的沧桑感。
瞧见他进来,立刻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阿鸣,这么久了,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
祁连县老泪纵横。
“工作忙不忙?最近辛苦吗?”
“孩子,你好像瘦了很多?”
“你跟你弟弟是吵架了吗?他的脾气就那个样子,不要跟他计较太多。”
祁连县说着,伸手握拳放在唇边,使劲咳嗽了两声。
猩红的鲜血喷溅在手掌上。
祁时鸣想说的话全部都哽在嗓子里,他轻轻点头。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谁能够和家人计较太多?
祁连县日子眼看就所剩不多,两个人能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他也是不孝,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
好在周围看起来把父亲照顾的还不错。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努力想办法。而且我现在谈了一个对象,他对我很好。爸爸,你放心。”
祁时鸣强撑着一抹笑容。
他不敢去看父亲现在沧桑的样子。
只是在故作轻松地讲述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
等到医护人员敲门进来。
要进行新一轮的换药和检查。
陆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家了,祁时鸣这才站起来,跟父亲道别,转身离开。
在他刚踏出医院门的时候。
躺在病床上的祁连县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满脸媚笑地把自己身上的管子全都给拔掉,看着旁边刚才进来的医护人员。
小心翼翼地讨好:“看,阿鸣他刚才什么都没有怀疑,可以把钱还给我了吗?”
两个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一眼,这才转身出门联系了陆绥。
陆绥一直都在旁边听。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不太对劲的心脏。
这个小笨蛋。
他宁愿祁时鸣可以变得无情无义,多爱自己一点。
一想到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相处的时候。
祁时鸣习以为常地躺在公园椅子上睡觉的样子。
陆绥就觉得心尖发疼。
等确认这个小家伙走远之后,他这才推门而入。
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满脸写着乞求以及贪婪。
陆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要是按照从前,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他眼前!
因为他觉得脏!
可是,
他的宝贝不知道这些事。
陆绥甚至不敢去想。
祁时鸣如果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拼命打工,拼命喝酒,甚至连吃一顿好的饭都不舍得吃。
攒下来的每一笔钱。
都是花在两个白眼狼身上。
陆绥想着自己调查来的资料,只觉得心绞痛。
祁连县从前确实得过癌症,只是癌症早期,吃一段时间的特效药就完全康复。
但是后来呢?
祁时鸣无意之间发现了诊断书。
他自幼懂事,为了帮家里节省开销而选择放弃自己的梦想。
在外面受尽一切苦楚,但是却心甘情愿。
而祁连县呢?
他身为一个父亲,拿着他儿子的梦想,每天在外花天酒地。
心安理得地去享受着这笔钱。
甚至拿钱买通了,医院那边制作出了假的诊断书。
连同着所有人一起来骗阿时。
陆绥不想让小孩难过。
他宁愿亲手给阿时编造出来一个谎言。
编造出来一个,祁连县真的生病了,需要在外治疗。
真的无药可救,需要很多钱的谎言。
不愿意让祁时鸣知道,他对这个家的所有爱,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向往,都被这个男人毁的一干二净。???.biQuPai.
少年的爱纯粹而又热情。
他不懂明辨是非,陆绥也心甘情愿地守护着祁时鸣心尖的最后一片赤子之心。
陆绥抬脚,高定皮鞋直接踩在了这个男人的手指上。
他虽然愿意去养着这个畜牲,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让这个畜牲好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个道理懂得都懂。
祁连县哪怕疼得满脸苍白,他也仍然宛若瘾君子般求饶道:“陆爷,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陆绥从包里抽出一摞钱,直接砸在祁连县身上。
“这些钱足够你挥霍一阵子,如果你缺钱就来跟我要,不准人告诉阿时!”
“他若是知道半分,我可以让你一夜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男人的笑容不寒而栗。
这些钱虽然在他眼里如同九牛一毛,但在祁时鸣这样的普通家庭中,可以说的是大半辈子的花销。
祁连县双眼放着金光。
他宛若一条狗一般,直接把那些钱全部都圈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