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南区公安局长叫李卫国,人称李大嘴,他的嘴不光大,嘴唇也厚实,但这样的嘴巴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很协调,没有猴子的那种突兀感。都说奇人自有异相,他的嘴巴跟他的专业能力一样老辣,当然护犊子也是强项之一,在四年前他还是大队长的时候,曾把刚来刑警队就弄错了嫌疑人证物的姬从文,骂到差点抑郁,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这类奇怪错觉。
姬从文之所以能在专业领域快速的成长,与李大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带新人很有耐心,像对待晚辈那样关爱又事无巨细,悉心到让人感觉他像个亲娘一样啰哩吧嗦,连分管政法的同学副市长都懒得跟他交流。
之前因为人手的原因,副市长调走了李大嘴的一名爱徒,这大嘴竟然跑到副市长办公室跟他连续吵了三天,嘴巴跟机关枪一样不停歇,差点把他说到跳楼,好在调走的那位还算争气,现在异地任职局长,要不然,这大嘴想起来就会跑去叨逼叨一阵子。
他从警21年,成绩有目共睹,一共带出的十三个新人里有九个已经成材,两位殉职,一个被调走当上了局长。姬从文是他带的最后一个,也是最细心的一个,只用了四年就晋升到了中队长的职务,同样因为他嘴巴的原因,让领导们又爱又“恨”,传言如果他这张嘴能收敛一点,哪怕说话不那么针锋相对,不那么犀利,他那个同学副市长的职务就是他的了。
八点半会议结束后,不知道谁又惹着这位嘴爷了,他特有的音色穿透力很强,咆哮声在走廊里回荡,震的玻璃窗咣咣作响,找他签字的机要文书站在他办公室的门边不知所措,犹豫了很久都不敢进去。
“你他娘的这是要造反吗?你有什么不满意当面讲出来!我捂上你的鸟嘴不让你讲了,还是制度条列捆住你不让你说了!”李大嘴唾沫横飞,眼睛睁的很大,指着办公桌对面大骂:
“他娘的!想一出是一出,胡闹!三十多岁的人了,考虑事情能不能动动脑子!”
“哼!我看你是没脑子,要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让人费解的事!”李大嘴见对面很久都敢吱声,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帝国跟你同龄的有两千多万,被你一路超越念到了警校,帝国培养一名人才不容易,培养出一名优秀的警员更不容易!”
“你这是啥,辞职?!结婚跟辞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告诉我告诉我,这都哪跟哪呀!”李大嘴拍着桌子,又激动了起来:“简直是乱弹琴!胡闹!”
“师父...”姬从文看着他从嘴巴里喷出细碎的唾沫,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形成了一道道窄细的彩虹带,他漫不经心的在桌后擦着脸上的口水,听着吼骂声也不生气,还时不时的迎合着他的气急败坏:“喝口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李大嘴蠕动着喉结咂嘴,接过徒弟递过来的水杯:“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来辞什么职啊?如果这是索市长的意思,我现在就去找他,就问问他凭什么决定一名警队精英的去留!如果是小索的意思,我也可以找她商量嘛,多大点事!”
姬从文给师父递过一支香烟,掏出银质打火机为他引燃,说道:“是我自己的意愿,不怪别人!再说了,您如果不批我的辞职,那我就去犯错...反正到时候丢的人还是算您的!”
“他娘的,气死我了!”李大嘴差点蹦起来,打掉对方的火机,气的在桌子后乱转,他突然又停下脚步,盯着姬从文的眼睛问:“你敢威胁我!?”
“不敢!”姬从文吐出烟雾,举起夹烟的手,投降:“实在是不想干了!”
“你...”李大嘴把手里的香烟丢在姬从文的身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老子早就没脸了,就是不批你的辞职,想都别想!”
“到底要怎么样?”姬从文退而求其次,捂着胸口委屈道:“实在不行,那您就放我个长假,很长的那种...”
李大嘴看着他捂着胸口,有些不忍心,关心的问道:“你什么学会抽烟了?才刚出院...”
“有个人说,不抽烟的刑警不是一位合格的警察!”姬从文放下手,又低声说道:“停薪留职总行了吧!”
“哼!”李大嘴盯着他,迟疑的坐在了椅子上,习惯性的敲着桌面,很久后才说道:“你小子跟我玩哩个楞是吧...停薪留职可以,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好嘞!您老好好休息一下,别气坏了!”姬从文从怀里把手提袋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少抽点烟,多喝茶!”
“滚!”李大嘴把手提袋丢向正在关上的房门上,袋子里几盒茶叶甩的到处都是,他又起身去捡茶叶盒,被又开门的机要文书撞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通往昆仑山的路很难走,下火车后还要转大巴车,晃晃悠悠又走了三天,再转乘当地的驴车才终于到达昆仑山脉附近,这一路的颠簸让年轻的未果都觉得吃不消,骨头都快被到颠散架,当他终于能看到“万山之祖”神秘的昆仑虚后,早就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被其壮观的景象震撼到头皮发麻,嘴巴微张,指着山脉说话不出完整的语句。
李青山看到徒弟这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嘴角含笑:“先带你去纳赤台洗个昆仑泉澡,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