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排名前三的康复治疗中心,位于玄武区的紫金山以北的一片森林公园里,医院周围的景色跟同属一脉的紫金山一样,只是让不解风情的夜色遮盖了其绝大部分的美。
花纹折腾了一天,也累的够呛,关键是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于是在床上碾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他干脆掀开被子起身,盯着窗外发呆,顺便考虑一下明天是不是要换个更野一点的路子。
这时,一位身穿深色立领套装,脚踩圆头皮鞋的年轻人来到花纹的病房里,他脸上的表情僵硬,挂着自以为很和煦的笑容,也不说话。
花纹从窗玻璃上看到身后有人,他慌忙转过头,盯着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穿着打扮老气的年轻人。
只见这人盘起的发髻上,横插了一支油乎乎的筷子,再加上他极不自然甚至是刻意咬着牙的笑脸,让花纹的身体立马紧绷,也不敢再乱动,他慢慢夹紧了腿,脚指头差点抠破鞋底,紧张的注视这位来意不明的年轻人。
对方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床尾,盯着花纹一直看,他脸上的笑容没变,连褶子都几乎没动一下,房间里顿时陷入诡异般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移动了下脚,脚底摩擦地板发出令人倒牙的响声,花纹立刻伸出手臂,一手前伸挡在身前,一手扯着裤子,额头沁出汗珠。
“别紧张!”年轻人看他动作拘谨,咬着牙安慰道。
花纹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牵强的笑脸回应对方,他也想努力放松,可嘴巴蠕动了半天,显然内心深处是不想让他去相信对方:
怎么会不紧张?你他娘的笑的这么淫~荡,盯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你知道有多瘆人么?你怎么不去找高副院长呢,那个老不要脸的可能不会拒绝你。
可想归想,花纹是不大敢说出口的,万一把对方惹怒了呢,虽然这里有急诊室,可那老秃子说很久都没用了,横着进去的人,能不能让那帮实习的小牲口给治的竖起来还两说呢!他可不敢冒险,也绝不打算去常识,关键是也不值当的呀?
“不不…不紧张!”花纹慌忙回答,他都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当然也顾不得擦掉额头的冷汗。
“我就是来找你的!”年轻人伸手按压着床尾的围挡,又靠近一步,说道。
“老子…不,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听着对方咬着牙说话间,笑脸又灿烂了几分,花纹的手摸向身后的墙面,他慌张倚靠上去,不知所措,喉结蠕动,局部非常紧张,颤声问道:“还是我…以前是这种人?”
“嗯!”年轻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他依然笑的很尴尬,笑的很假,假到纯粹:“你以前就是这种人!”
花纹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越发紧张,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竟然还有这种癖好,他也很后悔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下心跳下去,哪怕一咬牙走出这家破医院也行,听什么那老秃子的屁话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啊,经受不住社会的蛊惑,和人心险恶!
年轻人盯着花纹那类似于临产一样的别扭动作,和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无趣,他后退了一步收起笑容,冷声道:“你可能是误会了!”
花纹极力克制自己想骂娘的冲动,老子能不误会嘛,你他娘深更半夜的闯进一个病患的房间,笑的那么自以为是,笑的那么假惺惺,跟黄鼠狼会说话一样的诡异,还让老子不要误会?去你妈蛋的,换做我来一遍你试试看?看你误会不?
“呵呵…”想归想,花纹可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陪着笑脸道:“没误会没误会!我就说嘛,老子不可能是这种人的!如果你实在觉得那啥,你去找高副院长吧?那老秃子下午亲口喊的,说自己很无聊,闲的蛋疼,隔隔隔壁办公室的,可以作证!”
年轻人走向窗边,双手背在身后让花纹可以看到的位置,对方的动作起先让花纹一阵颤抖,过了一会见他实在没有不吉利的举动后,才稍微缓和一些紧绷的神经,擦着因为出汗而略微发痒的鬓角,长出一口浊气。
花纹见对方看着夜空发呆,像睡着了一样半天没个动静,自己盯着他倒觉得有些困了,就在他打着哈欠即将伸个懒腰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
“你还能记得自己吗?”
“这不是屁话嘛!我要是能记…”花纹张嘴就来,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委屈的改口道:“不不,不记得了!”
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接着房间里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花纹偏偏就拿他没办法,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尖锐又趁手的东西,总不能用被子捂死他吧?这个该死的,简直是无聊透顶。
“你见过我的!”就在花纹左顾右盼,寻找趁手的家伙时,年轻人转身问道:“一点印象没有吗?”
“傻逼才会说认识呢!哦不!不认识不认识!”花纹不敢乱说,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仇人,哪怕认识他也会装作不认识,等脱口而出后,他又改口道:“我要是能想起来哪怕一点点,都不会在这浪费你一秒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一个病患…”
“你变了!”年轻人又露出自以为很迷人的尴尬笑脸,接着说道:“变得…很怂!”
不知道为什么,当花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