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当真是人才辈出,方才这本《白虎将军》的故事,可谓妙笔生花,深得我心。
“骑白虎的少年天生神力,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了最年轻的将军,他勇猛又忠贞,即使主上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他也能为了所爱断然拒绝,即使所爱不过是他的侍女,他也能力排众议娶她为妻,叹只叹造化弄人,他所深爱的女子,在他离开后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待将军归来,妻儿都成了枯骨,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将军心灰意冷,便携白虎归隐,可叹。”
那本《白虎将军》,红芪大约也看过,所以他同样感慨,道:“此作乃是由一则民间故事改编,这般结局固然令人遗憾,却无力更改。”
听此一言,岑双更加惋惜,当即再看了一遍。
难得的时光,岑双看得很上头,因为在这一个月内,他同样忙得脚不沾地,莫说看
这些杂书,就是检查灵台的空闲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一次招来了医修,未等人查看他的灵台,寒星便闯了进来,抱着岑双的腿就开始哭诉,说北寒漠地那个恶霸因为觉得他们丢尽恶妖的脸,抓走了他的弟弟盛落,还扬言要将之清蒸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岑双帮他们讨回公道。
北寒漠地,便是第三恶妖暮辛的领地。
由于寒星哭得实在凄惨,岑双怕他偷偷用自己的袍角擦鼻涕,便一脚将之踢开,又觉得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丢了原著里的逼格,显得之前短暂站过双子清这个CP的自己也很不明智,干脆两步走近对方,在人迷茫的眼神中一脚将之踢出门外,眼不见为净。
大抵是他那一脚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力道大了点,以致于身后柔弱不能自理的医修战战兢兢半响,白眼一翻,昏了过去,于是这难得一次的空闲,也泡了汤,后来正式对上北寒漠地,就更没有时间管什么新毛病老毛病了。
也就更没时间去惦记琉璃斋近来发售了什么新书。
眼下,他反复捧读《白虎将军》时,红芪也在一旁看其他的,大抵是他二人看得太过投入,就连身旁何时多出了个人都没有发现。
那人绕着他们走了三圈,最后站定在他们身后,伸出手,正要一人一掌按上二人的肩,熟料手刚靠过去,衣角都没碰上,就被擒住了,那动作同步到堪称心有灵犀,连抬头的弧度都一模一样,让江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憋了半响憋出一句:“你们还真是知音啊?”
在岑双笑着将江笑的手丢开后,红芪也松开了他,作势往他身后看了眼,问道:“游小姐在哪?她不来,我们去了冥府也没用,单向红线可是要被错牵之人与被指向之人合力才能剪断的。”
江笑摆了下手,叹气道:“在外面,被游公子拉着,没进来。”
红芪将他上下一看,调侃道:“看你这样,这一个月没少被他们姐弟折腾吧?”
“是啊,”江笑先是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下一刻就抱住红芪的头狂搓起来,面露狰狞道,“某人也不想想,我被折腾这么久是为了给谁擦屁股!!”
“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红芪将他推开,继续道,“眼下正值午时,日光晒人,你还是将他们唤进来罢。”
江笑道:“进来作甚?我就是来叫你们结账离开的。”
红芪道:“清音尚未过来,没有天宫令,急什么。”
江笑道:“清音?他来了啊,虽然不知他是几时来的,还用上了让凡人看不见的法诀,但稍有修为者便可轻易识破他的伪装,即使我如今再度将仙骨封印,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贤弟,别看了,快收拾收拾随为兄离开。”
岑双恋恋不舍地合上手中的《白虎将军》,将之放回又拿起,重复好几次后,一边的红芪便大手一挥,做主将那本书送给岑双了。
于是接下来岑双的心情便变得格外的好,好到他出了酒楼,看到仙君身侧站着个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年轻男子,还能心情愉悦地在心中暗自猜测,对方是不是《仙迹艳事》第三卷中安排给仙君的桃花。
仙君与那年轻男子站在一辆马车的不远处,前者背对着客栈,单手负于身后,看不见他面上表情,但大约没有表情,因为他周身疏离冷淡的气场简直不要太强烈,但很显然,那位年轻男子看不懂仙君的气场,为美色所惑,连脖子都红了,在一边欲言又止的,大概是在犹豫要如何与美人搭话。
江笑与红芪在岑双后面一点出来,所以也晚一步看见年轻男子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看见之后,江笑才跟他们介绍道:“他就是游家公子——游相轻,也是栾语这一世的弟弟,十分难缠,自打游新雨搬入江家后,他也跟着搬了过来,眼下还怕我将他姐姐拐了卖掉,非要跟过来看看与他姐姐同行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纳闷道:“怪哉,他不去给他姐姐端茶倒水,围着清音转什么圈?”
话至此处,前方那两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个侧过头,一个回过身,两边的视线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