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卫道:“不能,但肯定不是鲛人的。”
听到这里,不知江笑想到了什么,面上更加惊奇,再度看向清音的袖子,眼神直勾勾的。
岑双总觉得,如果不是他们很快抵达了红芪他们在的位置,江笑就要过来抢骨头了。
好在江笑被远处红芪一行人转移了注意力。
红芪与游新雨正在一朵祥云之上,前者站着,后者躺着,看着像是昏睡了过去;在他们身边还有一朵水云,上方立着一位身着桃粉纱裙的妙龄女子,捏一块雪白手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娇美柔弱如斯,却无一人敢看轻她。
毕竟,谁敢小觑鲛皇座下七大将之一,定海将军织霞?
因着鲛人原形太过魅惑,尤其还天生一双可使人失魂落魄的眼眸,所以织霞将军来见他们时,也
与其麾下海卫一样化作了人形,眼下见岑双一行人过来,便捏着帕子柔柔笑了一下,道了句:“又见面了,江公子,清音仙君,还有——妖皇尊主。”
几人一一回礼,客气寒暄了一番,江笑便收起葫芦,跳到了红芪的祥云上,询问起游新雨的情况,二人聊到海妖时,江笑忽然顿住,转而看向织霞,询问道:“之前匆匆一别,忘记请教将军,我等渡海已是小心翼翼,连驭云之术都未曾使用,为何还是能招来海妖?”
织霞道:“这个呀,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止能被法术惊动,像一些法力痕迹明显的法器、法宝什么的,也能惊动他们。”
“这,该不会……”江笑抱紧自己的葫芦,呢喃道,“之前那些海妖,不会是我的葫芦招来的罢?若果如此,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眼看江笑一脸愧疚,几近自闭,岑双便在一旁安抚道:“贤侄不必如此早给此事定结论,不知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落水之后,海面的巨浪便不见了,海中也没有海妖——”
顿了顿,话音一转,问道:“我曾听闻,天冥海上一旦有海妖作乱,守卫天冥海的定海军便会立即出动,敢问织霞将军,此事可是真的。”
织霞捂唇轻笑,虽有调笑之意,却无隐瞒之心,当即便将岑双想确定的事告知了他:“这是自然,那些堕落之物,仗着吾神赐予的力量为所欲为,我定海军自当代吾神降下惩罚,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若有海妖离开他们的巢穴,我一掐手指,就知道了哦。”
岑双道:“这般说来,之前将军未曾出现,是没有察觉到海妖出动,而红芪上仙遇难,才是我们来到天冥海后,海妖的首次袭击?”
织霞道:“可以这么说。”
岑双便笑了下,对一旁若有所思的江笑道:“所以贤侄,你明白了么?”
江笑松开葫芦,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松开,叹息道:“贤弟如此明示,为兄自然明白了。”
在场的人自然都明白了。
所以之前岑双与清音的猜测——所见皆为幻象——果然没猜错!
只是,由于天冥海的神秘不亚于异界,海水又是古神所化,再加上织霞将军也告诉他们,他们所经历的幻象并不特殊,因为在天冥海上曾经出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所以到了最后,这件事便被他们搁置一旁。
话虽如此说,但考虑到他们一来天冥海,就遇到了其他仙人千万年都难得遇到一次的幻象波折,织霞便决定亲自送他们渡海,也不知她这一举动,是想卖天宫一个人情,还是真为了她口中那句“尽一尽地主之谊”。
有织霞将军护送,余下的路程可谓风平浪静,要说唯一的不平静,也是江笑红芪两个闲不住的一直在那闲聊,聊的,便是之前经历的幻象。
一个道:“那海浪来势汹汹,我是真没看出一点幻象的痕迹,简直跟那水月镜花有的一比了,若不是织霞将军说,那幻象在天冥海上并非特例,我都要怀疑是否有人刻意暗害我等,就之前那般险境,那海浪要么将我们骗入真正的天冥
海中,要么就是逼得我们腾云驾雾大肆使用法力,引来真正的海妖!”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之前你还有老岑掉到了海里,我都没来得及阻拦,清音就跟着跳了下去,还好,新雨要跳的时候被我拦住了,可是她又哭又闹,想方设法要同你殉情,我真是……若不是那幻象误导我,让我觉得我们已经被海妖发现,便不会在打晕新雨后唤来祥云,不驾云,就不会引来之后的海妖,你都不知道真正的海妖有多凶狠,跑死我了……”
岑双便听了他们一路的“还好”“假如”“可恶”“该死”,听着听着,天边旭日初升,他们也终于飞到了天冥海的另一边。
织霞指了指前方,笑道:“诸位且往那看,瞧见那边的枯树林了么?穿过那片枯林,便能看到一条黑水河,其名阴魂河,渡过阴魂河后,就彻底到冥府了,各位既是持天宫令来此,我便不继续送下去了,那么,诸位,有缘再会。”
在几人的道谢声中,织霞与其麾下海卫自水云上一跃而下,落入天冥海中。
他们跳下去的姿态虽然随意,海面上却没有扬起半点水花,日光下,五彩斑斓的鳞片若隐若现,于众人送别的目光中,转瞬消失。
鲛人离开后,几人未曾停留,一同迈入了枯树林。
岑双却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