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天文系方面的院士,有了确切的数据后,是可以进行提前预判的。
只是这个前提在于,余泽的预感为真。
余泽微微松口气,他本以为只能依靠美国的NASA呢,倒是没想到自己国家在光学望远镜方面也有一定的天文实力,可仍旧不容乐观,因为这意味着若是依靠国内的LAMOST,哪怕有了确切的ICRS位置进行搜寻,也还要等238-245天之后,才有一定概率发现这颗矮行星,可惜国内大规模建设而成的FAST是射电望远镜,只能拿来观测恒星和脉冲星,面对如此之远的矮行星就算使用主动雷达也是无能为力的。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再等230多天以上。”
余泽松口气后,又忍不住叹口气,“太慢了。”
地基望远镜的确没法和先进的太空望远镜相比,太空望远镜光是没有大气干扰就占了上风。
几位院士对视了一眼,理智上他们觉得一颗矮行星闯入太阳系,这样的几率未免太小了,有点杞人忧天之感。可从感情上,他们面对余泽的特异功能,又不敢大意和忽视。
“各位院士,我之前已经和万所长谈过了,倘若真有一颗这么大质量的矮行星坠入太阳,我们人类有办法渡过这样的危机吗?”
余泽环视了所有人一圈。
天文学家们沉默了。
“现实不是电影,虽然这样的灾难不至于像太阳氦闪那样可怕,但对我们人类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而我们人类也做不到电影中那样推动地球流浪。”
陈勇峰作为太阳物理内的专家,对太阳的可怕认知远超其他人,他摇头说:“真要发生这类事,人类只能坐以待毙,因为哪怕能避开一时,也避不开整个地球生物圈崩溃带来的灾难。”
“我们可以躲在地底避开吗?”
余泽不甘心。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陈勇峰说,“纵然能躲在地底避开第一波危机,可整个地球的生物圈都没了,人类依靠自己躲在地底能坚持多久呢?我们还做不到脱离地球生物圈自给自足。”
“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余泽紧皱眉头。
陈勇峰不说话了。
其余专家也没一个人吭声。
有什么灾难……是可以穿梭时空,也改变不了的?
余泽突然觉得,未来的自己穿梭时空改变了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要存在这样恐怖的灭世之灾,人类纵使能团结一心,在短短六年内,也翻不了身啊!别说拯救全人类,连保存自己的文明火种都做不到。
没错,人类的科学技术看似先进,实际在宇宙这个层面上仍旧不堪一击。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
没办法,纵然上层对余泽的预感未来半信半疑,但灭世之灾、世界末日什么的说话,还是太夸张了,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不可能让国家为余泽的一句话就彻底行动了起来。
而且,余泽这些话,还必须是极度保密的,不能流传出去只言片语。
否则以他如今在国内的名气,必然会引发大恐慌的。
正因为这样,连保护他的廖牧,都不知会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看他一脸沉重的走出来,本不该多话的廖牧也没忍住关心了下:“余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
今天这场会议开得有点晚,余泽抬头看向外面被城市光污染了的星空,突兀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探索宇宙?”
廖牧被这突然的问题问懵了。
余泽也不是真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因为我们人类太渺小了,因为这个宇宙看似平静实则太危险了,若是不去探索这个宇宙,人类文明迟早完蛋。”
“啊?”
廖牧更懵了,他绞尽脑汁去试图跟上余泽的思维节奏:“是不是……就像大海一样?人类若是不去探索大海,那么就不会认识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现在的社会文明?”
“你这么说也对。”
余泽凝望星空,感叹万千,想起了一本书。
再看看这个点吧。它就在那里。那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一切。在它上面,有你爱的、认识的和听说过的每一个人。历史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它上面度过了自己的一生。所有的欢乐和痛苦,所有言之凿凿的宗教、意识形态和经济思想,所有的猎人和强盗,所有的英雄和懦夫,所有文明的创造者和毁灭者,所有的皇帝和农夫,所有热恋中的情侣,所有的父母、孩子、发明者和探索者,所有的精神导师,所有的政治家,所有的超级明星,所有的领导人,所有的圣徒和罪人,从人类这个种族存在的第一天起——全都在这粒悬浮在太阳光中的尘埃上。
余泽以前对地球感触不深,现在真的面临某种涉及全人类的威胁时,才蓦地觉得地球真的只是悬浮在太阳光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地球都这么渺小,那么生活在地球表面的人类,岂不是更渺小与微不足道呢?
而这是确切的事实。
人类就像一个没穿衣服,没携带任何武器,却漫步在战争雷区的弱者,他是否死了,是否活着,既不是靠自己的能力,也不是靠敌人的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