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被从濒危室转移到普通室，转移到了小袁的旁边。 小袁的状态比陆沉好的多，只不过在长途奔袭之中对肉身的损害过大，需要静养。 在陆沉被推进来的时候，小袁正在狂吃。 只不过表情不太乐意。 毕竟他吃的并不是美味，而是各种奇奇怪怪气味与味道的药剂。 植物药与矿物药的味道比较单一，虽然是苦涩的，但是相比起动物药，还是像“药”的。 各种各样的动物药来自动物的各种部分，尤其是各种带砂的，什么中什么的，虽然带来了比较良好的药效，但是服药的体验。 你都快死了还要什么体验。 陆沉等待的时间倒也不长，就是看着小袁的肚子从扁平变成小丘。 并且在他喝完药后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让他在精神溃散之中寻找自己的灵魂。 “沉儿，安东城没了。城破之后，主任就把研究所炸了，我没有家了……” 陆沉不擅长安慰人，他才十五岁，这些事情他可以感受，但是如何应对，他做不到，也不会做。 他能回应的只有沉默，两人目光对视，双眼之中的光芒都带上了重量， 这重量来自于千年万年积淀的智慧与荣誉被迫炸毁， 来自庞大战争的杀戮气与铁血， 来自人族同胞被劫掠杀戮的悲愤与无力。 “主任说了，咱们两个人并入天京的那个神秘项目。” 陆沉点了点头，登仙境界是目前为止最神秘的境界，能提前知悉这个这个境界的一些东西，对未来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陆沉对此并没有多少憧憬，自己和小袁作为一个实验体的三级研究员，进去能打杂就不错了。 至于接触到核心知识圈层，这是主任都不敢想的事情。 陆沉与小袁吃了两顿正常的病号餐后，主任来看他们了。 “你们两个人恢复的不错嘛，明天随我去第一研究所报到，我现在也在第一研究所挂职了，办公室缺两个秘书。 虽然你们两个人脑子没有那么好，但是脑子不好当秘书也有优势，起码没人觉得你们会泄密，毕竟你们看都看不懂。” 说完这话，主任就不管不顾两人，走了。 陆沉一脑门子黑线，自己在后世怎么也算的上一个天才，怎么到了过去的时候自己反而成了笨蛋了。 “沉儿，你不用这么沮丧，在主任眼里，这天底下聪明的就那几个人，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笨蛋。” 小袁很理解地给陆沉做了解释。 陆沉突然想起来，认识了这么久了，他好像还不知道主任的名字？ “小袁，主任的名字是什么啊，怎么没人称呼他的名字啊？” 嘘！ 小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开口道：“主任是皇室宗亲，但是皇室是不能插手研究所的，所以主任为了自己的理想，就放弃了宗室给他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名字。 所以主任就是主任，他用自己进入研究所的代号做了名字，零一二，但是大家都以为主任姓凌。 但是主任也不在乎，名字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代号。” 陆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一夜无言，第二日清晨，陆沉与小袁两人穿上医护所提供的干净衣服后，就匆匆前往了第一研究所。 然后，两个人连门都没进去。 直到主任过来把他们两个人领走。 陆沉和小袁一直跟随着主任穿过天京城，从逐渐繁华又到逐渐荒芜。 “主任，咱这是不是都到城郊了？” “对啊。” “啊，咱们不是去第一研究所吗？” “是第一研究所，又没说是总部，第一研究所在京郊醪糟集的地方有个分部，存放一些临期解密的技术，我现在在这里挂职副所长，级别一样。” “什么！把我们当什么了，这不就是软禁和监视！” 小袁很气愤，不论怎么说，他是人族的战斗英雄，是在那场大战之中为人族浴血奋战的战士。 像是失了魂一般，小袁坐在研究所门口的路牙石上： “是我们的身份特殊吧？ 我是被捡来的孩子，没有经历过完善的人族教育体系。 而陆沉的来历虽然明了，但是近期的表现与过去差距太大。 主任你的身份没有问题，是不会沦落到这里的，你来这，与其说是因为没有编制，倒不如说是对我们两个人负责。 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个问题，主任把头转向了陆沉：“我可以说吗？” 陆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所以可以任意施为，就算陆沉在这里脱光了裸奔也无所谓。 哎嗨，要不要试试，好像挺有意思的？ “小陆向我证明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去暗杀妖族帝皇也可以。 况且，就算这世界不是假的，为了保护你，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做吗？” 主任在那块路牙石上用屁股挤出了一半的地方坐定，一副年纪大了看开一切的样子： “我已经二百七十岁了，对于武胜四路的大宗师来说也算是高寿了，再活，能活三十年吗？不可能了。 我在这里出生，在皇宫禁地里生活了十六年，为了走出这种被安排好的命运，我放弃了除知识与生命之外的一切，我的灵魂都被下了禁锢。 我不能留下任何子嗣，所以在我的人生里，我漠视生命，也因此取得了巨大的收获，在知识的道路上设置下以我名义的路标。 直到我遇见了你，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袁姓的字义是长衣的样子，只有年高德劭的长者才能被赐予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