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月怔了怔,突然感觉有些恍惚。
她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贵为太子,就不嫌弃我是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吗?”
沈江月问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刚开始,她只认为陆铭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是单纯垂涎她的身子。
但没想到,这几天相处下来,发现这个男人虽然在言语上轻佻,有时候也会肆无忌惮的占自己便宜,但却一直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并且这轻佻放肆之外,她在陆铭身上还感受到了一种尊重,不管对方言语如何轻佻,举止如何放肆,但看她的眼神却从来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将自己视作物品的感觉。
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宫大院,不论地位高低,女人都只不过是男人的工具和玩物。
她虽然顶着一层王妃的名头,但也只是高级一些的工具和玩物罢了,又有谁真正将她平等看待?
如果说陆铭在这之前,给予了她尊重,那么这一次,陆铭为她做的这件事,便已远远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一个男人,并且贵为一国储君,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太子宝座,前去那贫瘠荒凉,发配犯人的苦寒之地?
“那又如何?”
陆铭不以为然道,“这种事
在你们这边是个大事儿,但在我们那边很正常。”
“谁还没点儿过去嘛,只要两个人真心实意的在一块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行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要是将来哪天能有机会,带你去我家乡那边走一遭你就明白了。”
回太子府的马车上,陆铭单手托着下巴,琢磨着这次去蜀地之事。
沈妃则是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时而皱眉,事儿叹气,又时而兴奋的男人。
“太子殿下.……”
“以后直接叫我陆铭吧,咱俩这关系,听你这么叫着感觉挺生分的,再说了,我这次前去蜀地,这太子的名头,就真只是个摆设了。”
陆铭开口叹道,提到这事儿他就感觉心里边憋屈得慌。
别人穿越到古代,那都是怼天怼地怼空气,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开着外挂到达人生巅峰。
而自己就不一样了,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好几次险些把性命丢掉。
好不容易把脑袋保住,又特么被发配到流放犯人的苦寒之地,要是评个最憋屈穿越者,陆铭说第二,恐怕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陆……陆.……陆爷……”
沈江月憋了半天,也实在不敢直接称呼对方名讳,最后弄出个让陆铭感到啼笑皆非的称
呼。
“行行行,陆爷就陆爷吧,啥事儿你说。”
陆铭自己对这个称呼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也能理解这些封建社会女子的观念,让她们思想发生改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沈江月有些紧张的用手攥着裙摆,低声道,“我……我和三皇子,只有夫妻之名,却从没有过夫妻之实,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啥玩意儿?”
陆铭一愣,“这不能吧,你长得这么国色天香,陆斩那德行能不碰你?还是说,陆斩身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毛病?”
沈江月轻轻摇头,“倒也不是,陆斩当初娶我过门,看中的只是我沈家背后的势力。”
“他不仅心机和城府很深,而且十分懂得隐忍,他能看出我对他有些抗拒,也就从没打过我主意。”
“何况凭陆斩的身份,身边美女如云,也不缺我一个,这几年我跟他,别说发生夫妻之实了,就连我的手他都没碰过。”
“理由很简单,他怕我这边出什么乱子,如果因为这个,而导致和我背后的沈家结怨,那对他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陆铭听完发自内心的佩服道,“看来这陆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办事滴水不漏,居然连这个都能忍,要是换了我……”
“嘿嘿,对了,
你刚才说,陆斩既然顾忌你们沈家背后的势力,但这次为什么对你这么狠?”
说到此事,沈江月眉眼中满是苦楚,叹道,“我两个哥哥,在西南边关战场上打了几个败仗,连丢好几座城池,被剥夺了兵符,贬为庶民。”
“我们沈家的生意也接连遭到重创,这次算是彻底落寞了,不过好在人都没事,以后倒也能踏踏实实做普通百姓,没有掉脑袋已经是万幸了。”
沈江月说这些话的时候,除了眼神里的苦楚和落寞,表情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澜。
就像是在诉说一件特别小的事一样。
这样的从容,这样的淡定,在陆铭看来,却是为这个丫头感到发自内心的怜惜。
她并非铁石心肠,那万年不化的冰山外表下,也是一个拥有者七情六欲的俗人。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也想哭,也想闹,也想抱怨,也想向全世界诉说着她内心的苦楚和委屈。
但她却不能这样做,在这等级森严的冰冷皇宫大院,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沉着冷静。
且陆铭还能猜出一点,沈江月始终惦记着她那名依然在天牢的父亲,所以她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