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奇怪的现象,让朝堂上的满朝文武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里边的玄机非常简单,陆博天和这些文武大臣之所以没有想出来,不是因为他们脑子笨,而是因为他们长居庙堂之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最底层的社会缺乏最根本的了解。
他们也知道有些底层民众的确过得很苦,但他们却永远也不知道,这种苦是有多苦。
尤其是那蛮荒蜀地,他们就更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了。
朝堂上的很多人,都很不理解那些个听见自己要被发配至蜀地的囚犯,为什么会选择自尽。
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判处他们流放蜀地,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罪不至死,所以从轻发落,包括制定律法的人,也的确是从囚犯的角度考虑。
蜀地虽苦,但去到那边至少还能活着,总比直接把脑袋砍了要好得多吧。
但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蜀地苦成什么样子。
最后还是一名从基层上来汇报工作的地方官,一语道出了蜀地匪寇为什么永远也剿不灭的玄机。
蜀地那些个匪寇,除了其中一部分在外边
犯了事,只能跑到那边去躲藏的罪犯以外,更多的其实就是当地的百姓。
蜀地贫瘠,在这边能吃上一餐饱饭就是天大的奢侈,人在生存面前,一切所谓的道德约束都会顷刻间成为子虚乌有,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刚开始是偷盗,被发现后以命相搏,到最后直接变成明抢。
弱肉强食之下,一部分身强力壮的人站在了食物链顶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开始扩充自己的人马,继而演变成土匪。
朝廷出兵剿匪的行为,其实就是治标不治本。
这就好比庄稼地里长出杂草,剿匪就像是直接用刀把这些浮与土层上边的杂草给砍了。
但这些杂草的根系却早已在土层下边根深蒂固,割掉上边的枝叶,很快又会源源不断的长出来。
蜀地百姓每天都面临着吃饱肚子的难题,一群土匪被剿了,必定会有新的土匪取而代之。
这名地方官把这个规律阐述得十分清楚,按理说病根找到了,就得用相应的对策对症下药。
可是陆博天和满朝文武,对这件事的反应却出奇的一致,
他们全都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是如果真的要解决这件事的话,成本实在太大。
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对蜀地进行一个特别漫长的治理和改变。
并且必须在那里驻扎一支部队,以确保各项政策在那边的落实。
但这对于大商国来说,是一笔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那里本就是个庄家都难以生长的不毛之地,环境恶劣,且四面都被悬崖峭壁包裹着,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无论从各方面的角度来看,蜀地都只是一块鸡肋而已。
反正都是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那边怎么样,就由它去吧,反正在朝廷心里,对大商疆域的概念,从来就没有真正把蜀地包涵进去过。
陆铭听完吕生对蜀地匪寇的描述过后,内心也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因为这和他心里边预料的差不多。
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生存困难的地方,犯罪率就越高,这是社会规律。
“吕将军,传令下去,所有人就地扎营,明天一早再进山谷。”
陆铭吩咐道。
吕生一脸惊愕
,“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这里也是蜀地边界,我们的行踪恐怕早已被那些匪寇掌握,就等着天黑好下手。”
“如果我们在这里扎营的话,里边的匪寇必定会趁着夜色来袭,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陆铭笑着道,“放心吧,我想心里有数,你只管按照我吩咐去做就好,那些个匪寇今晚要是真敢来袭,反倒是给我省事儿了。”
吕生依旧一脸疑惑,但还是服从了陆铭的命令,连忙传令所有人原地扎营修整。
其余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纷纷表现出了和吕生一样的担忧。
所有人都显得忧心忡忡,就连沈江月也是一脸的不解。
陆铭见到这种人这副表情,笑着说道,“大家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说过,要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我就一定能兑现我的承诺!”
安抚好众人的情绪过后,陆铭把沈江月,吕生,还有小桂子和小玄子,以及一名从府里带过来的宫女叫到一辆马车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们只管照做,什么也别问,什
么也别想。”
“吕将军,你带着青龙白虎负责警戒,主要是防着那些土匪派来盯梢的。”
“末将领命!”
“小月,你带一些身体比较好的女囚,去采集一些硝石.……哦哦,应该是黄酸石,记住,采集的黄酸石色泽越纯越好,数量也越多越好。”
“除了黄酸石以外,我还看见一些比黄酸石色泽更鲜亮的黄色粉末.……”
“太子殿下,那是黄酸粉,这东西和黄酸石一样,蜀地里到处都是。”
吕生在旁边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