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魏天龙猛然睁开眼睛,将头探出车厢外边,沉声道,“有土匪?他们难道没看见你们手里的督军旗?”
那哨骑回道,“启禀督军大人,他们不仅看见了,而且我还告诉他们,咱们是江州城的驻軍,由魏督军亲自率领,三万大軍就在后边,结果他们听完不仅不退,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魏天龙沉声道。
那哨骑咽下一口唾沫,这才接着说道,“而且他们还说,他们抢的就是魏天龙那个……那个王八蛋.……”
“混账!”
魏天龙青筋暴起,怒声道,“这帮匪寇好大的胆子,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匪寇活腻歪了!”
三万大軍立刻加快行进速度,魏天龙也没有继续坐在车厢里,而是骑着一匹身披铁甲的战马走在最前方,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因为在他看来,这帮匪寇就算长了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在他这只老虎嘴边儿上捋须子。
何况这次他还是带着三万江州驻軍倾巢而出,这帮匪寇就算是活腻歪了,也绝不敢干出这种事。
接着魏天龙又突然想起上次赵远平物资被劫的事,当时运送物资的车队,也插
了他的督军令旗,却依然遭到劫掠。
直到现在魏天龙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那群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土匪干的。
他也派人向土匪沟找人打听,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情。
倒是有个土匪头目讲了一条线索,他说不久以前,土匪沟突然新来了一伙土匪,凶狠残暴,而且根本不和土匪沟里的任何山寨接触,来无影去无踪。
行踪甚是诡秘,就连土匪沟里别的土匪都不知道这伙人的行踪,就更无从知晓他们老巢所在位置了。
魏天龙这阵子刚好又各种事情缠身,所以只能暂且将这件事先放到一边,想着等忙完这阵子,再好好调查此事,定要让这群胆大包天的匪寇付出代价!
而现在他亲自统领三万大軍前来,前方竟然又遇见土匪劫掠,想必这伙土匪极有可能就是上次劫掠赵远平物资的匪寇。
前行一段距离后,魏天龙果然看见前方山谷一侧的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蹲坐着一个身着夜行衣,头戴斗笠的人。
在他身后,还站着五六个蒙着黑色面巾的蒙面人。
“哪里来的贼寇,速速报上名来,认得我魏天龙吗!”
魏天龙一向就没把这些匪寇放在眼里,何况现在自己身后还有三万大軍,所以底气十足。
然而那几个土匪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意,那头戴斗笠的土匪笑道,“魏督军威名远播,我们当然认得,只不过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一样!”
魏天龙一愣,倒是没料到对方见到自己和身后三万大軍,还敢这般嚣张,当下不由得也来了兴致,淡笑道,“有意思,我魏天龙在江州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别人守我的规矩,倒是还没人让我守别的规矩。”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这些匪寇的规矩是什么?难不成还得让我这三万将士,都给你们留下买路钱?”
魏天龙这话说完,身后的兵士也跟着哄笑起来。
毕竟在他们眼里,对方只是区区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流寇,而他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兵勇。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三万大軍,而且带的全都是最好的装备,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个匪寇对他们而言,就跟一群猴子没什么区别。
而猴子拦路抢劫,自然是一件特别搞笑的事。
但对方面对魏天龙这个明显是调侃的问题,却回答得很认真,道,“不错,看来魏督军还是个聪明人,我们这里的规矩,按人头算。”
“普通兵士,一人十两银子的买路钱,伍长五十两,什长一百两,马匹一
律按什长的价格计算。”
“至于魏督军你嘛,自然要贵一些,就算你两百两吧,我们也都是讲规矩的人,银两点齐以后,我立刻放你们过去。”
魏天龙等人听见这话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而笑得更大声,捂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是吗?可是今天真是不巧啊,我们身上刚好没带银子,只带了战刀,长矛,硬弓,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银子,那又该如何处理?”
魏天龙哈哈笑着调侃。
对方回答也很干脆,“很简单,两个选择,第一,原路返回,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第二.……把命留下,用命来抵你们的买路钱!”
双方在这一问一答的间隙,魏天龙身边的一骑哨骑,此时已悄然折返到三万大軍的后卫营之中,并向他们下达了魏天龙的密令。
魏天龙可以说他是一个坏透顶的人,以权谋私,仗势欺人,骄横跋扈,甚至滥杀无辜。
但就軍事才能而言,绝不能说他是个草包。
能做到地方督军这个位置的人,除了那些本身就有着强大背景和靠山的人以外,其余普通人想要爬到这个位置,就得靠着在战场上一刀一刀的拼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