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来宾慢慢远去,城堡广场上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龙塘村三寨都与风家堡相距不远,风家堡发生的事情早已传了出去,各寨村民纷纷赶了过来。 广场上,风九天面向龙塘村三族族长而立,轻轻拱手,微笑着说道:“龙爷爷、唐爷爷、柴伯伯,现在外人走了,您们几位德高望重,就说说吧,此事该如何处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还是龙家族长龙飞开了口,他认真的问道:“小天,你刚才所说,公羊家准备对付我等,此话可是当真?” 风九天微笑说道:“公羊大叔和公羊三叔都在这里,龙爷爷何不直接问问他们?” 龙飞哼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显然已信了八分。他又看了唐十七和柴旺两眼,郑重地对风九天说道: “小天,龙塘村风、龙、唐、柴四族共存千年,同气连枝,唇齿相依,可到了我等这里,却是做得差了。我等几个老家伙给你陪个不是。”说完,龙飞、唐十七、柴旺齐齐向着风九天深深一躬,以示歉意。 风九天并不谦让,生生受了下来,他少有的严肃说道:“几位长辈,晚辈受此礼,不为个人,而是为千年风家。”龙、唐、柴三人松了口气,少年受了此礼,即是原谅了他们。齐齐郑重点头,看向眼前少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三人心中尽是同一个想法:风家后继有人也! 风九天复又微笑,向三人躬身一礼说道:“晚辈既已受礼,则我风家与三家嫌隙已解,四家重归一体,三位皆是长辈,风家之事,就劳烦几位长辈做主处理,如何?” 龙飞无奈的看了看唐十七和柴旺,对眼前少年顺势丢过来的麻烦却是不得不接,说道:“且容我等商量片刻。”说完,便和唐十七、柴旺走到一边协商去了。 风九天得了空闲,这才看向龙四,叫道:“四叔!” 龙四奔了过来,紧紧抱住风九天,开心的叫道:“小天,好小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四叔……” 风九天把头紧紧的贴在龙四怀里,双手紧紧抱住龙四,突然就忍耐不住,泪水不要钱的涌出眼眶,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龙四眼睛通红,虎目含泪,双手轻轻的拍着风九天肩膀,哽咽着说道:“哭吧,哭吧,孩子,苦了你了……” 广场上的众人没有出声,全都静静的看着那个被龙四抱在怀里的少年,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知多少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人们忘记了他刚才的进退自如、举重若轻,终于记起了的年龄。 这还是个孩子啊! 这是个应该跟在父母后面,欢笑哭闹的年纪,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小心呵护,无忧无虑的快乐成长……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要吃过多少的苦,流过多少血和泪,经过多少生存和死亡的挣扎,才能让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孩,学会勇敢面对艰难的生存,独自承担起肩上不该有的沉重? 要经过怎样的磨难,才能让这个仅仅十五六岁的少年,被迫抛弃脸上的青涩,用笑容来伪装起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和从容? 这一刻的释放,有几人真正能懂?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不知道哭了多久,风九天才从龙四怀中抬起头来,看到了龙四那双满是痛惜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窒,有些不好意思的离开了龙四的怀抱,轻轻叫了声:“四叔。” 龙四开怀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哭出来就好了,你还在,比什么都好。”他转过头,望着已经聚在一起的公羊一家,此时除公羊有德晕倒,公羊二已疯被送走之外,公羊四和其他亲属及家丁已经全部赶来,加上亲属家眷,共有四五十人之多,虽然多人持刀弄枪,却是一个个气势低落,仿佛过街老鼠一般。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狗贼一家?” 风九天轻轻摇头,说道:“先看龙爷爷他们怎么处理吧。” 他转身想要走开,公羊一却是突然暴起,手持一支长矛,穷凶极恶的向他刺来,眼中尽是狰狞之色,口中恶毒的骂道:“小崽子,给我死!” 这一下变生肘腋,龙四也救援不急,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小心!”,旁观众人更是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长矛直向风九天后背直刺而去。 风九天有些懵懂的转身,却是已经来不及避让,只听噗嗤一声,长矛直刺入风九天右胸,鲜血迅速喷涌出来,染红了风九天身体。 风九天咬着牙,右手牢牢的抓住矛杆,公羊一再也刺不进去。龙四迅速的跑了过来抱住风九天,嘶声问道:“小天,你怎么样?” 风九天忍住钻心的疼痛和晕眩,用力推开龙四,站直身子,望着公羊一,呵呵冷笑道:“终于忍不住了吗?不然的话,我还没有想好怎么下手嘞。” 公羊一恶狠狠的骂道:“我公羊一就是死,也要拉你这小崽子垫背!” 风九天不再说话,他猛的一退,拔出了矛尖,胸前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他却并不在意,猛的一拉长矛,公羊一偌大一个高壮汉子,竟然握不住矛杆,不由自主的撒了手,踉踉跄跄的向风九天扑来,风九天掉转矛尖,飞快的在公羊一右眼一掠而过,只听公羊一一声惨叫,一团黑乎乎的物事被高高的挑起,然后“啪”的一下落在地上,那竟是公羊一的一只眼珠! 风九天用尽全身力气持矛而立,看着公羊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公羊大叔,你公羊家机关算尽,到头来也只是枉做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