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装饰。空间明亮开阔,令人仿佛置身于自然天地。 他坐上橘色的布艺沙发,打量起左右。 四壁是轻盈的米色调,金属与高端木材混搭,粗犷中不失温度。 工业风的深灰水泥地面,与渐层的编织地毯一起,相互映衬,给人耳目一新的艺术体验。 钟泊看了一会儿,心想,居家软装可以反应主人的审美,乃至一部分性格。 如果这房子是陆予盛自己的,那么他的性子应该更偏向直接,而不是拐弯抹角。 过去,他住在丈夫名下的别墅里,见到的全是黑白灰和金属元素,高级而冰冷,一如席铭本人的商业精英形象。 当时他住了一年仍不习惯,想出去,住到自己名下的房子内,席家人碍于面子不肯,于是他花钱请人重新布局,惹得某人发了一大通火。 直到现在,钟泊还是不明白,席铭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花的也是自己的钱,对方有什么可生气的。 装修是这样,工作是这样,考博也是这样。 他好像总是可以踩到丈夫的雷区,惹对方拉下脸来,对他讥讽几句。 要不是父亲,他本会继续学业,哪儿会沦落到与一个Alpha两看生厌的地步。 自然而然地,他想到两人最近的一次会面。 那天,钟泊胃很难受,食道亦是如此,而他很清楚原因。 父亲意外身亡,他不去葬礼哀悼,反而深夜饮酒,最终倒在卧室,被送往医院。 祸不单行。 他在病床上苏醒,丈夫扔下一纸离婚协议,留下自己和律师大眼瞪小眼。 他没心思挽留,将每项条款逐一细看,发现赔偿还可以,直接签了字。 最近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不到一周,坏事接踵而至,让他的人生彻底没入泥沼。 朋友得到消息,杀到他所在的病房。 许然放下一篮子新鲜水果,口中还骂骂咧咧:“我就知道,姓席的都不是好东西!” 钟泊无言,拿出篮子里的水果刀与雪梨,一圈一圈地削。末了,他随手将去皮的果子递给对方,似乎想让其消消气。 许然想也没想,忿忿地咬下,汁水溢出,尝了个满口清香。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给我吃干吗,专门带给你的!” 钟泊不答,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拭起刀刃:“真的要离,也挺好。” 当伴侣的父亲意外身亡,席铭的反应不是安慰,不是陪伴,而是第一时间提出离婚。 这样无情而唐突的决定,对于大多数Oa而言,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可钟泊看上去无比平静,以至于让当时在场的律师怀疑,他早做足心理准备,只等丈夫向自己摊牌。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时的钟泊,甚至没有向席铭过问原因,因为他明白,离婚是迟早的事—— 父亲亡故,而其余的钟家人,并不待见自己。 本就是一桩生意,如今因利益走向终结,再正常不过。 试想,没有好处,谁会愿意和一个几乎不可能生育的Oa结婚? 许然见朋友看得开,也没再提席铭的事。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回钟家?” 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一边拿纸擦着沾到果汁的嘴角,一边有些迟疑地说,“你家里不就只有……” 许然收住了话,因为他知道,钟泊不喜欢提起自己的家人。 钟夫人死后,钟老爷把情妇接进了家门,而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私生子。 正是这个原因,钟泊才会在大学时期赶着修满学分,提前毕业,出国读研。 许然一度以为,这段不堪的往事,会让钟泊放弃回国。 在他们往来通讯中,钟泊也表示硕士毕业后打算边工作边考博,不想回到钟家。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场车祸会毁了这一切。钟厉把儿子强行带回,火速安排相亲。 与席家的联姻,就是由钟厉所一手促成。 好在祸福相依,席铭出于各种原因,对钟泊嫌弃至极,因而并没有进行标记。 倒也省得去医院洗标记了,听说这种手术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损坏腺体,引发身体机能重度紊乱,对Oa的伤害是永久性的。 听人提起钟家,钟泊轻轻牵动唇角,挽出一朵冷淡而讥讽的笑花。 “为了遗产,他们巴不得我死。” 他似是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