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变得不真实起来。 沉沉夜色中,Alpha的目光如地表下暗炙的岩浆,流动着不熄的欲望。 钟泊有如被烫到一般,垂下视线,低声道—— “分手那天,我看见你和一个学妹抱在一起,她是你们AI社团的吧?” 陆予盛回忆了一小会儿,才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人。 “那天,她原本是来送活动草案的,结果在屋外听见了我们分手的消息。” “然后?”钟泊依旧不悦。 “你走后,她进来安慰我,说等这一天很久了。” “呵,魅力真大。” “我发誓,我和她不熟!可她突然表白,还扑上来强吻我。” “哇喔。” “但我及时推开她,把人赶走了。她没亲到我!” 这段经历同样让陆予盛不快,“我本来快把这事忘光了,你怎么……” 他停顿一下,想到钟厉的话,终于把一切联系起来:“你出车祸,是因为这个?” “……” 钟泊没想到,这件让他伤心困扰许久的事,背后的真相竟这么简单。 一时之间,他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仔细回忆下,当时他只看见陆予盛和学妹两人紧挨在一起,头离得很近。 亲昵的姿势,过火的距离,加上Alpha背对着他,他自然而然产生了误会。 原来,那天陆予盛抬起手臂,不是为了抱住学妹,而是打算推开对方吗? “我当时在过马路,看见你们后,就僵了几秒,没注意到红灯。” 钟泊呼出一口气,打算说清来龙去脉,“然后冒出个司机撞了上来,据说是酒驾。”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误会,居然让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当然,也不能完全归结于误会。 因为若没有那个醉酒的司机,他肯定会冲回房子内,把陆予盛大骂一顿。 只能说,他们当初的分别,是天意弄人。 陆予盛听完,再次将Oa搂入怀中,紧紧的,如失而复得一般。 几秒后,他又冷声问:“那个司机呢?” 钟泊原本还在感叹,一听这话,扑哧笑了。 “五年了,还找他做什么?我爸当年自己处理了,至少该赔的一分不会少。” 解开这一误会,他心中少了个疙瘩,感觉自己离陆予盛又近了几分。 可提到钟厉,钟泊才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收紧。 白天的对话仍在耳边,他依偎于Alpha怀中,不免烦闷。 “陆予盛。” 斟酌少顷,钟泊还是开口了,“其实你刚才说的对,我的确在衡量。” 没了愤怒,他开始心平气和地坦诚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自己不像以前了,但……” 实际上,大学与陆予盛交往的那个自己,才是比较异常的阶段。 陆予盛没出现前,钟泊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益动物。 不会因厌恶害人,却会为了一定的利益这么做。 要不是钟昊天与钟菲有继承权,他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对沈如曼那样。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钟泊扪心自问,可能……是因为出生在钟家吧。 在那个家里,亲情与利益是分不开的。 钟厉作为一家之主,从不会对子女嘘寒问暖,物质上的奖惩却十分频繁。 显而易见,给予的越多,代表父亲越重视那个孩子。 潜移默化间,钟泊学会以物质丈量爱,偶尔还会与两个手足攀比。 长大后,他更是变本加厉,习惯性地占据利益,用物质丈量一切。 比方说,当钟厉一“死”,他就计划着占据全部遗产。 时印也好,其余资产也好,对方生前不肯给他的东西,他可以自己抢过来。 其他方面同理。 交往时,他给陆予盛送礼物,越贵越好,以此来交换爱意。 在婚后,他不以心换心,而是用数字化的利益与席铭沟通,达成合作。 对佑佑,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给予物质奖励,以换得其更好的表现。 总而言之,在思考一切的同时纳入利益,才是钟泊的常态。 至于大学时代忘乎所以,对陆予盛用尽手段,各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