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民房之中的韩爌跟随一名小厮来到了一间密室当中。
密室内,一名身男子披黑袍坐在一张案牍后方,使人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韩爌来到案牍对面,径直坐了下去。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去查一下!”
“何事?”
黑袍男子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阴柔,与这黑暗的密室,倒也颇为相衬。
韩爌凝声道:“今日宫内传出一条消息,我想知道散布消息之人到底是谁!”
“没问题!”
黑袍男子说着,然后伸出手掌,五指张开。
韩爌见状,不由眉头一皱:“这是何意?要不是我们,汝早就被一起清算,如今这点小事儿,也要伸手?”
“一码归一码,在下也需要钱来上下打点不是?”
“哼~,希望你不要随意弄个假消息来糊弄老夫!”
韩爌闻言,不由冷哼一声,随即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张银票,拍在了案牍上。
“在下糊弄谁,也不敢糊弄韩部堂不是?您放心,黄昏之前,消息定会送到您的府上。”
看着案牍上方那张五千两面额的银票,黑袍男子眸光闪动,而后伸手将其揣入怀中。
“希望你能做到!”
说罢,韩爌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
“哼~,一帮伪君子!”
看着韩爌离去的身影,黑袍男子也不由冷哼一声。
北镇抚司府衙。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骆思恭,正一脸惬意的倚靠在一张躺椅上,坐在后院之中,享受着阳光的照拂,嘴里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
当今天子器重锦衣卫,自己也深受陛下的信赖,被引为心腹,如今的骆思恭可谓是春风得意。
就在骆思恭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之时,一名小旗官脚步匆匆的来到了近前。
“指挥使大人,韩爌那个老东西有动静了!”
一听这话,骆思恭的双眼猛然睁开,随即站起身来,一脸兴奋的看向对方。
“快,仔细说说!”
小旗官恭声道:“据监视的弟兄回报,韩爌回家之后,只呆了两刻钟,便换了一身常服,从后门走出,然后直奔城东胡同的一处民房内!”
骆思恭眼睛一眯:“韩爌如此动作,定然与今日之事有关。”
小旗官微微一怔:“大人的意思是?”
“今日几位阁臣刚刚从宫内返回内阁,便因为宫里的一条消息遭到了百官的围堵,韩爌突然吃了这么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么做,定然是想找到那个散布消息之人。”
小旗官闻言猛然一惊:“如此说来,他们在宫内,还有后手?”
“哼~,想不到之前抓了那么多人,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这次若不彻底清除他们,陛下该如何看待我等?”
说到这里,骆思恭面露寒霜的看向那名小旗官:“立刻带人去查,一定要搞清楚那处民房主人的底细,还有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大人!”
小旗官朗声应命,随即快步退了出去。
看着小旗官离去的背影,骆思恭也没了继续哼曲儿的心思,随即离开了北镇抚司,向着皇宫赶去。..
这件事涉及当朝的内阁大学士,必须要向陛下当面禀报才是。
由于拥有御赐令牌,骆思恭并未受到阻拦,一路径直来到了乾清宫外。
宫外负责值守的小宦官,见到骆思恭也赶忙躬身上前行礼。
“小的见过骆指挥使!”
“这位公公有礼,陛下可在宫内?”
骆思恭也一脸客气的拱手还礼,不经意间,取出一块银锭,递到了小宦官的手中。
“皇爷正在暖阁!”
小宦官接过银锭,快速揣入袖口当中,继续说道:“不过皇爷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哦?”
骆思恭心中一咯噔,赶忙问道:“公公可知,是因为何事?”
小宦官:“听说是有人将皇爷与几位阁臣谈话的内容传了出去,皇爷很是生气......”
坏了,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骆思恭看了乾清宫的宫门一眼,心中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随即骆思恭硬着头皮看向小宦官:“还请公公向陛下通报一声,在下有要事求见!”
“骆指挥使客气,您请稍后!”
小宦官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推开殿门,向着里面走去。
暖阁,朱由校正聚精会神的翻阅吏部近五年内的任命记录。
王安随身在一旁伺候,刘若愚、魏朝、刘镇等人则是领着文书房的一帮宦官,在一旁校对着国库的税收与支出情况。
整个暖阁内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站在朱由校身旁的王安也看到了走进来的小宦官,旋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何事啊?”
小宦官跪在地上恭声道:“启禀老祖宗,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在殿外求见!”
“知道了!”
王安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来到了朱由校的身旁。
“皇爷,骆思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