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一阵富有节奏的打铁声,回荡于西苑当中。
铁匠牛二,挥动着手中的铁锤,右臂强壮而有力,敲打着眼前通红的铁条。
朱由校兴趣盎然的站在不远处,看着牛二一锤又一锤的敲打着不成型的铁条,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在他看来,自己就像是那牛二,那铁条就是大明,朝廷和军队就是锤子。
可惜,现在自己手里的那把锤子已经腐朽了,无法像牛二那样,将铁条锤打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呵~,都说打铁的是急性子,可是朕看这个牛二,却是不慌不忙,稳稳当当!”
看着牛二打铁的样子,朱由校不由轻笑一声。
一旁的王安附和道:“皇爷说的是,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牛二稳当,才会有如此精湛的手艺!”
“是啊,慢工出细活嘛!不过有时候该急,还是要急一下的!”
朱由校微微一笑,双眼仍旧紧紧盯着那根逐渐变形的铁条。
就在这时,魏忠贤一溜小跑着,来到了朱由校的身后。
“奴婢拜见皇爷!”
朱由校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望向魏忠贤:“朕不是让你去锦衣卫诏狱领板子吗?跑来这里做什么?”
“呃~!”
魏忠贤微微一愣,有些委屈的望了自家皇爷一眼,看来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
不过魏忠贤也没敢多说,赶忙解释道:“回皇爷的话,奴婢是准备去的,可是突然有了重大发现,奴婢怕耽误了皇爷的大事,这才耽搁了!”
朱由校眉头一抬:“哦?是什么发现?”
“启禀皇爷,据下边儿的人回报,那韩爌今日又去了那间民房,奴婢便匆忙赶了过去,结果却遇到了先帝身边的内侍崔文升也从那里走了出来。”
“你说谁?崔文升?”
朱由校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直勾勾的望向魏忠贤。
对于这个红丸案的主要人物之一,朱由校可是印象深刻,在他看来,泰昌帝的驾崩,这个崔文升起码要占主要责任。
“不错,正是他,奴婢怀疑他与韩爌互相勾结,因此当机立断,将他带回了东厂问话!”
魏忠贤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那个旗官的功劳,揽到了自己头上。
朱由校瞥了魏忠贤一眼:“说说看,都问出了一些什么?”
“据那崔文升交代,他早就与韩爌相识,而且相互串通,企图构陷首辅方从哲,而且他还在皇爷身边和后宫当中安插了大量人手......”
随即,魏忠贤将崔文升的那份供状,交给了朱由校。
朱由校拿起供状细细观看起来,每看一行,他的脸便黑上一分,看到最后,朱由校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不远处的牛二仍旧在叮叮当当的打着铁,可是朱由校却是充耳不闻,双眼只是紧紧的盯着这份供状。
“党争,党争,党争......呵~!”
朱由校不断的重复着党争这两个字,最后不由冷笑一声。
随即朱由校面无表情的看向一旁的王安:“你也来看一看吧!”
听着朱由校那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王安不由心中一颤,而后恭敬的接过那份供状。
当王安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然面色如土,斗大的汗珠不不断从额头渗出。
“叮叮叮~!”
牛二的打铁声,依旧富有节奏,王安的双腿也随着叮叮之声,抖动着。
“咣~!”
随着最后一锤落下,牛二终于停了下来,王安也随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奴婢有罪!”
想着自己亲近的东林君子,竟然与崔文升那种家伙勾连在了一起,还妄图利用先帝之死掀起党争,王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发黑。
朱由校看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着的王安,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你这不是有罪,是愚蠢!!”
“皇爷说的是,奴婢的确是蠢透了,竟然不知他们这些人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王安以头触地,面上带着一丝悔恨。
“罢了,起来吧!”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王安起身:“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不要说你,即便是这天下人,又有几个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一旁的魏忠贤也开口附和:“皇爷说的是,这帮家伙,非我即敌,最善用口舌之争,全无实能,有这些人在,朝堂永远都无法安宁!!”
要说魏忠贤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自然瞅准机会,落井下石。
朱由校没有理会这个家伙,而是神色冷峻的看向王安。
“大伴,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王安心头一动,恭声道:“回禀皇爷,那韩爌勾连内廷,居心叵测,当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革职查办....?”
朱由校眼睛一眯:“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回禀陛下,此事涉及内廷,奴婢以为,不应闹大!!”
王安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这件事情属于宫里的事儿,传出去也是丢宫里的人。
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