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幼小的狗蛋不断摇晃着爷爷的尸体,在那痛哭流涕,孙云鹤一脸沉重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孙云鹤睁眼望去,只见狗蛋正抽抽着鼻子,望着自己。
那双带有一丝水气的眼睛,已然没有了一个孩子应有的灵动与生气,而是多了一丝死气,孙云鹤不由看呆了。
“您说过会帮我,是吗?”
就在孙云鹤愣神之际,狗蛋那稚嫩却满是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由心中一凛。
孙云鹤点了点头:“是,我说过!”
狗蛋跪在了孙云鹤面前:“那好,那您把我卖了吧,卖的钱,都给您.....!”
一听这话,孙云鹤不由心中一颤,一向心狠手辣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来回应眼前这个孩子。
片刻后,孙云鹤吐出一口气:“好!”
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狗蛋咧嘴笑了笑,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孙云鹤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抱到了炕上。
“呼~,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发现狗蛋鼻息尚存,孙云鹤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时,出去请郎中的番子也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这是.....?”.
看到躺在炕上的爷孙二人,那老郎中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孙云鹤开口说道:“这位老先生,那个老人家已经死了,您还是先帮这个孩子看一看吧!”
“哦,好!”
老郎中也没多说什么,随即上前为狗蛋切脉。
片刻后,老郎中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孙云鹤赶忙问道:“老先生,这孩子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儿吧?”
老郎中道:“这个孩子长期食物不足,以至气血亏损,再加上伤心过度,这才导致的昏迷,只需好好调理一些时日即可恢复。”
孙云鹤松了一口气:“呼,没事儿就好!”
将郎中送走之后,孙云鹤看向身旁的一名番子。
“去,找几个住在附近的百姓过来!”
那番子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孙头儿,那这孩子怎么办?”
“带回东厂去吧!”
说着,孙云鹤起身向着屋外走去,那名番子也上前将狗蛋抱了起来。
“头儿,这个木凳要不要带上?”
一名番子指了指狗蛋之前拿着的那个木凳问道。
孙云鹤闻言,扭头望去,然后走了过去,将木凳拿在手中。
“咦?这个木凳?好像不一般呐?”
看着手中的木凳,孙云鹤不由轻咦出声,他发现这个木凳同体不仅没有丝毫榫卯的痕迹,而且还能折叠、拉高。
“头儿,这....这好像是鲁班凳啊!”
一名番子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鲁班凳....?”
孙云鹤微微一怔,他们最近一直寻访工匠,自然也从那些木匠口中听说过鲁班凳的大名。
据那些木匠们所说,这鲁班凳只有那些顶级的工匠才能制作的出来。
“没想到他父亲竟然还是个顶级木匠,真是可惜......!”
看着仍旧处在昏迷中的狗蛋,孙云鹤幽幽叹息一声,心中也顿时有了计较。
很快,在附近居住的几名百姓,也被带到了院子里。
看着那几名战战兢兢的百姓,孙云鹤脸色一缓,随即掏出一锭银子走上前去。
“这个孩子的爷爷死了,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去帮忙买副棺材,将他安葬了吧!”
“您这是.....?”
看着孙云鹤递过来的银子,一名上了年纪的百姓哆哆嗦嗦的问道。
孙云鹤:“我们是东厂的人,是陛下派我们过来帮助百姓的,结果遇到了这家的冤案,我们需要先把这孩子带回去救治!”
“东厂?陛下?”
一听这话,那几名百姓,也不由愣住了。
孙云鹤眉头一皱:“怎么?是不是听说我们东厂是地狱,不敢相信?”
“不......不敢!”
那几名百姓赶忙摇头否认。
孙云鹤冷哼一声:“哼~,告诉你们吧,我们东厂是地狱没错,不过却不是你们的地狱,而是那帮文人、贪官的地狱,你们既不是文人,也不是贪官,怕什么?”
“也对啊,我活了一辈子了,还从没见过东厂的人抓过咱们这种人呢!”
“哦。难怪那帮家伙说东厂的坏话,原来是他们害怕了,所以才拉着咱们一起?”
“没错了,就是这样,看来那些文人的话,有时候也不能全信!”
那几名百姓,也不由小声的议论起来,心中对于东厂的恐惧,也消散了许多。
听到百姓的议论,孙云鹤与身后的几名番子心中也顿时舒畅了许多。
“行了,那孩子情况危急,我们得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孙云鹤便将那锭银子,塞到了为首的一名百姓手中。
那百姓重重的点了点头:“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将事情办妥!”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