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伴伴这是怎么了?很冷吗?”
看着魏忠贤突然抖动了一下身体,朱由校脸上露出一丝关怀之色。
“没,没有……!”
“奴婢以为皇爷说的对,那些人作恶多端,储存大量的粮草,定然是心怀不轨!”
魏忠贤虽然不是很明白朱由校到底要做什么,但是顺着皇爷的话说,准没错的。
“这件事先不论。”
朱由校摆了摆手,旋即一脸凝重的问道:“魏伴伴可清楚,那些地主是如何弄到这么多粮食的?难道每一个地主,都是这样吗?”
“回皇爷的话,这些地主,大部分都与士绅有关联,依靠那些士绅,他们不仅不用服役、纳税,而且每年还向那些租地的佃户,征收高额的田租。
一亩地若是产出三百五十斤粟米,他们就敢征收两百八十斤的佃租。
那些佃户,大多是一家五口,靠着剩余的那些粮食,根本就无法保证温饱,每年还需借贷一些粮食,才能勉强度日。
这样一来,那些佃户,越是种地,欠的债就越多,只能在农闲之余,做工还债。
一年下来,如同奴隶一般,所有的产出都进了那些地主的口袋。
奴婢也是接到了一些佃户的诉状,这才派东厂的人前去将他们抓了起来!”
随后,魏忠贤将那些地主如何逃避赋税、坑害百姓的行径,详细的说与了朱由校。
“哼~,这帮蛀虫,坑害百姓至此,真是死有余辜!”
听到魏忠贤说的这些情况,朱由校也是愤恨不已,眼眸之中,杀意凛然。
魏忠贤则是已经开始沉思,该怎么合理的去给那些人安插罪名了。
朱由校随后问道:“那些佃户的情况如何?有多少户,他们家中可有余粮过冬?”
“回皇爷的话,那些地主名下的佃户共有一千余户,每户都是一贫如洗,都没什么余粮!”
朱由校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些粮食就不要卖了,拿出六千石,分给那些佃户。
查获的土地充入皇庄,由他们继续耕种,税收事宜,依旧按照太祖皇帝定下的三十税一征收,由东厂监督,不许多收!”
“是,皇爷!”
朱由校眼睛一眯,冷声道:“东厂也不要闲着,鼓动其余的佃户,把这件事情闹大。
继续给朕查,东厂牵头、锦衣卫协助,凡是做下这些恶事的地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以私囤粮草、意图谋反的罪名抓起来!..
谁让朕的百姓过不好年,朕就要谁的命!!”
“奴婢明白!!”
见到自家皇爷咬牙切齿的模样,魏忠贤心中惊惧的同时,也不由暗自兴奋不已。
要知道,顺天府境内的大小地主,少说也有两百多家,若是能将这些人全部搞定,那收获,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这次还是东厂牵头,总算是压了锦衣卫一头了。
“对了,那些粮食,就全都交给王安处理,东厂该有的赏赐,依例照发!”
想起自己嘱咐王安开粮铺的事情,朱由校随即吩咐道。
“奴婢领命!!”
魏忠贤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对了魏伴伴,关于朝廷各部院存银,以及太仓储粮的情况,你可清楚?”
吩咐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朱由校这才想起召见魏忠贤的用意。
“呃~,这个……”
魏忠贤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回皇爷的话,奴婢不清楚!”
朱由校眉头一拧:“这些情况,关乎国本,朕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皇爷,这件事情,恐怕……”
得知朱由校竟然要查这些东西,魏忠贤也是被吓的不轻。
虽然他不怕炮制大案,但是各个部院存银,以及太仓储粮,却是涉及到了所有官员的核心利益。
说通俗一点,这些是整个官僚阶层生存的根本。
一旦自己有所动作,朝中百官,肯定会放下所有争端与隔阂,转而全力对付自己。
此时的魏忠贤,可没这个把握能够顶住整个官僚阶层的攻击。
“怎么?魏伴伴这是怕了吗?”
朱由校双眼微眯,目露寒光的盯向魏忠贤。
“咕咚~!”
迎着朱由校的眼神,魏忠贤咽了一口唾沫,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冷汗夹背。
天威如狱……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的很,兵部、户部以及之前被处死的那些人,可都是出自天子的手笔。
那些人的尸体,到现在还在乱葬岗扔着呢。
想到这里,魏忠贤咬牙道:“只要能为皇爷分忧,奴……奴婢什么都不怕!”
他明白,自己如今上了天子这条船,手上沾了太多文官的血,已经下不来了,即便是与天下为敌,也绝对不能违逆天子,失去这个最后的靠山。
见魏忠贤表了态,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错,还是魏伴伴最为忠心,比起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要好多了!”
“请皇爷放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帮皇爷调查清楚!”
听到朱由校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