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听到动静也走过来。
“老亲家!这是出啥事儿了?!”
吕老太太拉着李老太太,往乔桂英屋里去。
“走!咱们进屋说!”
回来的时候乔桂英跟她说了,以后说啥话背着点刘招娣,她记住了。
两个老太太坐下,乔桂英给倒了两杯水。
吕老太太喝了口水,才道。
“我也说不好出了啥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看着吧!咱就是老农民,老老实实种地总没错!”
吕老太太这一番话,李老太太更糊涂了,看乔桂英。
乔桂英道。
“婶儿,我岁数小更看不明白,就是现在外面有些乱。”
乔桂英压低声音。
“今天去镇上,学校停课了,工厂停产了,连公社上都不办公了!
一群带着红袖标的学生,说是叫红卫兵,砸东西啥东西都砸,石狮子,路牌子,以前的老门脸,还到人家家里翻东西,有老物件,比如首饰,字画,古书,就没收,就烧…还抓人!”
李老太太听出来点门道了。
“这听着跟闹土改,划成分那时候有些像呢?!”
吕老太太摇头。
“不一样,那时候是就收拾地主老财,这回是挨家翻东西,我回来的时候和老二媳妇商量了,家里的老物件收拾收拾,让陆丰拿上狐顶子山,找个树洞子放起来,咱就那三瓜俩枣的,被捎带着犯不上!”
李老太太点头。
“走!我也回去看看,收拾好了一起送过来!”
送走了两个老太太,乔桂英也收拾了一圈,除了眼巴前穿用的,都收进了空间。
这会儿家里越干净越好,一穷二白最光荣。
傍黑儿的时候,狗剩也就是李春阳回来了。
他进厂那年冬天顾福升又带着他做出了,手摇打苞米机,九叔报到公社,邵书记直接给安排进了机械厂。
机械厂这两年新增了一个农机车间,李春阳也早已经转正,成了车间骨干。
平时忙的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
李春阳到家打了声招呼,带着爹妈,又招呼了吕老太太,到顾福升这屋。
顾福升刚洗完脚。
“二舅!”
李春阳把二斤白糖放到桌子上。
乔桂英瞪他。
“你买这东西干啥,说你也不听,回来就买东西!”
李春阳嘿嘿乐。
“又到了采野草莓的时候了,这二斤白糖给晓兰做果酱!”
乔桂英无奈。
“你们就惯着她吧!”
顾惠兰接话。
“我老侄女儿最亏,担了个贪嘴的名儿,啥好东西做出来,她那俩姐姐都没落下!”
吕老太太跟着点头。
“可不是…。”
顾福升看李春阳。
“你回来把你爸妈和你姥都请到这屋,是有啥事?!”
顾福升一问,李春阳正色起来。
“姥,二舅!这两天镇上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顾福升点头,吕老太太道。
“我和你二舅妈今天上午去镇上了,都看到了!”
李春阳点头。
“我们工厂今天都停工了,听说各地都成立了革委会,破四旧,打倒一切封资修反革命。
叶师傅让我回来一趟,跟你们说一声,你们心里好有个数。”
顾福升点头。
“回去替我谢谢叶师傅,告诉他我心里有数!”
顾福升这个有数是指这两年换野猪肉的事儿。
这样的事儿,这两年是不能再干了。
吕老太太正了正身子,道。
“你们也都别慌,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儿就好,咱家八辈子贫农,两辈子逃荒,啥也安不到咱们身上!”
吕老太太铿锵有力的话,让所有人心里安定不少。
外面风起云涌,暗潮涌动,顾家按着吕老太太的安排,该上工的上工,该上山的上山。
顾晓兰她们今天采了一大筐野草莓,一起坐在井台边摘洗。
“明天就是端午了,粽子不能包了,艾蒿都不让挂了!”
顾晓兰小声嘀咕,乔桂英看了她一眼。
“听说镇上医院草药柜都砸了,咱家那些东西我也收起来了。”
娘俩说着话。
吕老太太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的心思。
“奶!咋了?!”
顾晓兰问吕老太太。
吕老太太长出了口气。
“听说公社上的邵书记被打倒了,这都是咋回事呢?!那邵书记多好的人。”
这两年因为水稻实验田,邵书记来过好几回向阳大队,吕老太太自然也见过。
顾福升正好走过,安慰吕老太太。
“娘!你不用担心,也许过不了几天邵书记就官复原职了呢!”
对于邵书记顾福升知道的比较多。
邵书记不仅是劳模,还是英模,他那半截胳膊就是铁证,造反派想要打倒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吕老太太叹了口气,嘟嘟囔囔的回去了,九叔和杨开富都是干犯愁,她一个小老太太,担心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