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丢人的也都丢了。
再说不是所有人都眼瞎心盲的,总有人心里知道是咋回事儿。
到时候咱老顾家成啥人了?
还不如现在和大队上说清楚,一五一十问心无愧,该咋回事儿就是咋回事儿!”
顾晓兰点头,在心里忍不住给自家奶奶竖了个大拇指。
起早贪黑,春耕结束,过了端午节,进了毒五月,就是荷六月。
今年春耕没有人捣乱,一切顺利,还开垦了不少水田。
春耕结束,年前年后新结婚的几对新人又都相继传出来喜讯。
增田进口,都是农民千百年的希望,整个大队都显得喜气洋洋的。
顾晓兰考完试回家放下书包就往陆丰那院跑,她刚才看见了,大满姐和夏红杰都在那院呢。
“嫂子,大满姐,红姐!”
顾晓兰进屋叫人,谭金秋,陈大满,夏红杰三个人正坐在一起编草绳。
这也是她们水田区特有的收入,编好了拿去供销社卖,一盘草绳两毛钱。
手快的也得两三天编一盘,她们这三个孕妇,却比一般的人编的都快。
在这个年代,好像没有啥孕期反应,至少顾晓兰在这几个人身上是没见过。
谭金秋看顾晓兰进来,放下手里的活给她倒了一杯水。
“大晌午头子的,看你回来跑这一头汗,今天考试考的咋样?”
顾晓兰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端起水杯就喝,在她这根本就没有考不好这一说。
半杯水入口,顾晓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吐着舌头问。
“嫂子!这是啥呀?咋这么酸?”
谭金秋看着她问。
“酸吗?我没觉得酸啊!
这是我用山葡萄和野蜂蜜煮的水,挺好喝的,你大满姐和你红姐都爱喝!”
顾晓兰呵呵笑,这孕妇的口味就是不一样。
这准是陆丰哥特意给人家媳妇儿准备的。
现在已经是阳历七月,阴历六月中了,地里农闲,大多数人都在往山里跑,采蘑菇,挖药材。
陆丰和谭金默他们的两人小队今年加入了不少人,除了大队里的人,还有知青院的徐爱民兄弟和李卫东。
这些人没事儿就往狐顶子山跑,现在上面看的不那么严,大队里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家不想整点山货换油盐酱醋的。
连夏雨和乔学毅都跟着跑好几趟了。
顾晓兰喝完水,外面刚才还明晃晃的太阳,就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
轰隆隆几声雷响,一阵暴雨像一面墙一样,从南面过来。
夏红杰站起来看着外面。
“这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这上山的都还没回来呢。”
陈大满也道。
“可不是,这两年也不咋的了,这雨说下就下。”
谭金秋也皱眉。
“他们上山的倒是没事儿,都知道躲雨避雷,就是别像去年似的,再发大水可咋整?”
陈大满摇头。
“应该没事儿,今年春天河道都清了,还另外挖了几个泄洪渠道,轻易不会再发大水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外面的大雨下的实在吓人,天跟漏了一样,下的又急又猛,一个多小时。
门前沟里的控山水就满了,可是外面还在继续下。
几个人也没心思干手里的活了,都看着外面。
又担心上山的人,又担心地里的庄稼。
终于雨幕里出现了人影。
“回来了!”
夏红杰第一个看到,高兴的喊出来。
可是等能看清了才看到只有乔学毅和夏雨。
夏红杰又问。
“小雨,你小姨夫他们呢?”
夏雨跑进来,抹了一把脸回她。
“大伙儿下山就都去地里了,我小姨夫怕你们担心,让我俩回来告诉一声,我俩也得去看看!”
说着转身就要跑,被夏红杰一把拽了回来。
“去啥去?你们俩个小孩儿能干啥?”
夏雨不服,乔学毅也想说话。
顾晓兰直接开口堵住他。
“不许去,忘了你姑咋说的?这个月不许去河边!”
提起乔桂英,乔学毅顿时蔫吧了,夏雨也消停了。
知道咋回事了,陈大满她们几个继续编草绳。
两个臭小子换了干衣服,顾晓兰领着他俩摘蘑菇。
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外面,这场雨足足下了两个多小时才变成小雨。
顾晓兰看着自家老爸他们一身泥水的回来,跟她们说了一声,往家跑。
陈大满她们也把手里的活收尾,因为看到彭世高和李卫东都来接她们了。
顾晓兰回到家,她爸正好换好衣服,她妈给倒了一杯热水正喝着。
“爸,没事儿吧?”
顾晓兰问的是朝阳河,顾福升点头。
“只要不在这么下下去,就应该没事儿!
那春天的大会战也不是白干的!”
乔桂英也嘀咕。
“可别在下了,给人留条活路吧!
去年那场水灾大伙儿还没缓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