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鱼线牵引着四肢。
风雅和诡谲混合的怪异房间,伴随一阵仓皇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鬼魅的宁静。
冬暝和刘业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没有抬头的青年,互相使着眼色,似乎谁也不想开口。
“再不进来,就回自己房间,抄写百遍《王子安集》,明日给我。”
说着,青年缓缓抬起头,推了推单边眼镜。
镜片之中,照射出一缕寒光。
两人呼吸一滞,这才怪怪的踏入房门之中。
“那个……朱云二弟啊,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不是去西域散心吗?还有你脸上的这个是……”
“哦,从西域采买的小玩意儿。”朱云推了推眼镜:“说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似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今日司主跟我说,小弟行事,愈发冲动了,是吗?”
冬暝一时语塞,片刻之后,刚要张口,却又被朱云打断:
“见到我,才开始想推托之词,不觉得太晚了吗?”
“还有,我不认为,以你的头脑,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织出一个能自圆其说,且不让我看出破绽的美妙谎言。”
“大哥也是,作为司主的左右手,明知门阀世家对镇魂司虎视眈眈,行事却还如此冲动?原本只是认为大哥这些年毫无长进,现在看来,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呃……”冬暝解释道:“当时的情况……”
“情况我已知晓。”朱云板着一张脸:“就事情本质来说,大哥,三弟,你们做的并没错。”
“但是……为何会做的如此破绽百出?”
“镇魂司本就要遇到各种麻烦和遗憾之事,要想周全,就必须躲过明刀暗箭。三弟不懂,大哥你也不懂?”
“此回,司主以幻月阁所呈递的信息情报作为借口,才能压制门阀世家。但如此不体面的做法,无疑于让镇魂司之后的行动,会遭受更多阻碍。”
冬暝叹了口气:“不是,二哥……”
“还有,身负奇异术士之能的事情,为何不和司主汇报?”朱云反问道:
“术士,在如今的长安城,虽不稀奇,却也少见。”
“你不声不响,掌握鬼火之能,还能身化夜叉,这样的手段,对于镇魂司驱魔降妖来说,是好事。”
“但对你自己来说,却极有可能,产生祸端。”
“别忘记,如今有多少门阀世家,朝堂权臣,都希望招揽术士为己所用。”
冬暝低着头,不再吭声。
朱云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深更半夜,又刚经过恶战,我不想再训斥你们。”
冬暝眼睛一亮,顿时说道:“二哥,你竟然学会体谅我们了!”
朱云瞥了一眼,冷漠道:“错了,我是不想让自己的房内,再出现更多愚蠢的气息。这种气息,害的我都快不能呼吸。”
“……”冬暝点点头:“的确,是我愚蠢了。明明知晓二哥的嘴堪比尖刀。唉……”
朱云说道:“我在西域的任务尚未结束,只是追查源头,反倒是回到了长安。”
此言一出,冬暝和刘业顿时面露凝重之色。
“那三藏虫也是西域之物,莫非……”
朱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两人的猜测:“虽然没直接证据,但是我翻阅了这次事件的口供,我有九成把握,三藏虫之事的背后之人,和我在西域调查的‘鬼曼陀罗’之事的幕后主使者,是一个人!”
“因为两者的情况都太相似了,都是藏身幕后,挑起某个人对某件事情的欲望,然后让他沉沦。陈家老太想要长生,想要陈家再续繁荣。刘氏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归根结底,此人都是给了无助之人一个选择,然后任其发展。我估计,这件事情背后,可能有他需要的东西。”
谈到正事,在场三人也都正经了起来。
冬暝不禁问道:“二哥,那现在可有头绪?”
“有。根据我的调查,那‘鬼曼陀罗’乃是作为一种特殊的药材,进贡到了长安城。大部分在市面上流通,还有一些如今下落不明。”
“同时,根据我这两日搜寻的信息,东市上,似乎出现了不少特殊品种的新型香料。”
“这些香料,颇受王公贵族和富家子弟的喜爱。”
“我也买了一些,虽然目前来看,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以防万一,我需要你们明天去一个地方。”
冬暝不禁道:“二哥说的是什么地方?”
“东市平东坊,月老庙。”朱云说道。
“??”刘业挠了挠头:“怎么了呢?你是想要谈婚论嫁了吗?没关系,大哥给你准备聘礼。”
朱云瞥了一眼:“舌头若是无用,还是割了吧,留着也是浪费。”
“……”
朱云无奈的轻叹一声:“你们两人啊……月老庙内的庙祝,名为陶源。”
“之前机缘巧合,我曾经与之相识。”
“那是一个妙人,文采见地皆是非凡。”
“只是不知为何,不求功名,只求神鬼之道。”
“他酷爱香料,你们前去,帮我问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