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顿时一脸无语,喝成这样,还能认识路?
这听上去,怎么那么玄乎呢?
苍海子嘿嘿一笑:
“我知道,两位外来的郎君,还是信不过我。”
“但你们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比起我这个还算正常的酒腻子,被白龙真道影响的人,你们更信不过。”
冬暝没有接这个话头,陈篁则是从头至尾看着四周,一脸慵懒之色。
苍海子见状,又道:
“其实在松阳县外呢,有一座土地庙,我就是要带你们去那里的。”
“土地庙?”冬暝眉心一皱:“这位道长,我们出来是为了寻找那种妖物的踪影。”
“土地庙一般来说,规模不会很大。”
“但是那些妖物的数量,却非常惊人。”
“怎么想,似乎也不会和土地庙有所联系吧。”
苍海子胡乱地挥了几下拂尘,嘟囔道:
“别着急啊,你们听我说完。”
“道爷我不知道,你们和白龙真道的云晴双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呢,无面妖物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土地庙附近的。”
冬暝眉心一动,眼中掠过一丝凌厉之光:“哦?道长这么清楚?不妨说说?”
“哼哼。”苍海子满意的喝了口酒:“那一日呢,道爷我就在土地庙附近的树林中修行。”
“忽然,听到一阵异动。”
“那声音很奇怪,仿佛是什么人被堵住了嘴巴,脚步声来一样。”
“土地庙的位置本就偏僻,我担心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便凑过去看了看。”
说着,苍海子骤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此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火光映照着苍海子有些诡异的笑容:
“然后呢,我就看到两个人很痛苦的挣扎着。”
“他们在地上,滚来滚去,并且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脸。”
“呐,就是这个位置。”
说着,苍海子还指了指自己耳朵根处:“就是拽着这里。”
旋即,苍海子比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有些脏污的指甲在自己耳边,轻轻划开一个小血口,发出笑声。
冬暝有些不适的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苍海子。
这酒腻子道士则继续开口道:“其中一个呢,力气比较大,竟是一把将自己的脸皮给撕扯了下来。”
“血肉模糊的啊。啧啧,当场就没了气息。”
“另外一个呢,似乎没这么大的勇气,开始朝着东边的方向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嘟囔着‘再也不敢了’这样的话。”
说着,苍海子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这一刻死死盯着冬暝:
“然后呢……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袍人。”
“那个白袍人,递出了一个面具。”
“他们两个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
“不过,最终那个活着的,将面具戴在了脸上。再然后,他的身体就开始产生变化了。”
冬暝眉心一动:
“你的意思时……那些妖物,本身就是那些面具附着之后异变而成?!”
苍海子砸了咂嘴:
“也许吧,不过那个白袍人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也给拖走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那件事情之后,差不多三天左右,就开始出现永夜混沌了。”
说着,苍海子又转身带路。
冬暝则是沉默下来,开始思索苍海子的话。
站在白龙真道,和松阳县城内的老百姓的视角上来说,是永夜在前,妖物在后。
但是根据苍海子的话来看,则是妖物在前,永夜在后。
并且,妖物是由人变的。
那么……这些妖物,到底为什么要吃人呢?
他们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理智?
但若是如此,为何在此次妖物袭击之中,会有一些妖物明显的露出了人性化的感觉。
忽然,远处的黑暗里,忽然涌起一道道火焰。
冬暝立刻握住横刀,微微弓着身子:
“阁主,莫非是那些妖物?”
陈篁孔雀折扇微微打开,笑了笑:
“怎么说呢……感觉‘应该’是人吧……”
一旁的苍海子,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再往前走去。
很快,那火焰逐渐靠近,一点一点,不断放大。
突然,一张惨白的面孔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那火焰中,映照出一片枯槁之色!
“你们……是谁……”
沙哑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无力的锯着一块破木头一样。
冬暝呼吸一滞,心中骤然一跳,几乎本能要动手的顷刻,却发现这老者……竟然是个活人!
“你们……是谁……”
老人眼睛半阖着,看上去仿佛是在梦游一样。
直到此时,冬暝才发现,那所谓飘浮在半空的火焰,竟然是一根火把。
“老爷子,是我。”苍海子打了个嗝,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老人看了他一眼,十分缓慢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