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冬暝不由地注视着这两座雕像。
难道……问题就在这雕像之中?
疑问间,却见那老爷子,来到旁边的桌案前,眼皮微微抬起:
“两位郎君,是否要画个符?”
陈篁轻挥孔雀折扇,走到了桌案之前,盯着那朱砂,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什么说法吗?”
老爷子幽幽解释道:“一文钱,一张符,保平安的。”
“马上,村子里的仪典就要开始了。”
“你们有张符傍身,也安全一些。”
“因为,那些妖物,很快就会来了。”
一旁,苍海子打了个酒嗝,靠在石壁前:
“没错没错。”
“我们这里的仪典,不同于白龙真道,那是有些真手段的。”
“而且,每次仪典,都会出现一些特殊之事。”
“符咒在身,总归安全些。”
冬暝却反问道:
“之前以为道长是一个散人。”
“只是,看松阳县城之中,尚有灵宝仙坛一脉。”
“道长修的道,莫非就在这土地庙?”
道长嘿嘿一笑:
“让郎君看笑话了。”
“我嘛……就这么随便修修,哈哈哈哈……”
陈篁则看向冬暝:
“拿两文钱过来。”
冬暝翻了个白眼:
“阁主,你比我有钱,至于还惦记我身上这三瓜两枣吗?”
却不料,陈篁孔雀折扇微微合拢,眼神突然多了一抹深邃之色:
“这你就不懂了吧。”
“漫天神佛,也是看香火的。”
“若是我给的钱,这符咒便等于是我的因果,纵然放在你身上,也不会保佑你的……”
冬暝挠了挠头,他倒是不太知道这其中的说法。
将铜钱放在桌上之后,老爷子似乎是因为来了生意,有些僵硬的嘴脸,挤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笑容。
本就很长的眉毛,随着挤压在一起之后,几乎要将凹陷的眼眶都给遮住了一样。
旋即,庙祝老爷子拿起毛笔,沾了朱砂,在黄符之上洋洋洒洒。
冬暝本来并不在意,知道看了黄符上的图案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爷子,你这符咒上,画条龙,写个‘鬼’字,这是什么意思。”
“谁家土地庙的符咒,是这么写的。”
庙祝微微抬起头,并未解释,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爆竹之声。
陈篁将符咒接过,将其中一张塞在了冬暝的怀中。
“呵呵……”庙祝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仪典……开始了……”
冬暝循声看去,却见不远处的村头,莫名黑暗中,竟是出现了一尊精致的花轿。
这花轿比一般的轿子,看上去要稍微小一些,颜色红的有些过于刺眼。
在两边火光的重要之中,看上去如同鲜血涂抹的一般。
“吱嘎……”
挨家挨户,那些原本藏身在自己屋子里的村民,也纷纷走了出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形容枯槁,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看上去都十分的瘦弱。
“抬神轿喽!”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吆喝之声,人群中,有几名穿着一身红色褂子的青年走了出来,细细数来,共有十六人。
这十六人八人在前,八人在后,随着肩膀抬起轿子的顷刻。
“吼!”
一声莫名龙吟之声,竟不知从什么方向幽幽传出。
“喳喳!”
“喳喳!”
三青鸟忽然飞了出来,嘴巴里还叼着那张符咒,带着一丝害怕之色停在冬暝的肩膀上,两只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红色轿辇。
却见,那些枯瘦的男人,随着轿辇抬起的顷刻,身体竟逐渐的魁梧起来。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也看上去多了一抹红润。
旋即:
“咚!”
“咚!”
“咚!”
这十六人,似乎故意将脚步声弄的很大。
两边一些面覆红纱的老人,拿起唢呐,开始吹奏。
清脆嘹亮的声响,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
伴随这音乐之声,十六名青年,前三步,后两部,似舞似戏一般,开始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来,时不时的,竟然还带着轿子,齐齐翻了个跟头。
这一刻,村民们也笑了起来。
他们的手中,都提着一些篮子。
随着上面的红布被掀开之后,便开始将内中的红色纸片开始撒出。
伴随一阵冷风,纸片如雨,纷纷刮落在四周的屋檐和地面之上。
此时,面前的香炉,忽然“噌”的一声,燃烧起一图火焰。
灼热的火光中,冬暝看着那两排街道上的百姓,忽然发现,他们的面部开始变化起来。
除了本就是年迈之人除外。
其余的孩童、年轻人,此时此刻,脸色都红润了起来,身体看上去也似乎多了一些精气神,没有那种腐朽之感。
“翻喽!”
又是一声吆喝,十六人齐齐翻了个跟头,连同那神轿,再度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