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今日,十篇大字!”
容清璋交代下来。
遂姿态慵懒的,躺在一边的美人榻上看书。
应栗栗傻眼了。
“十篇?”
自己哪里惹到这位煞神了?
汗流浃背的苦练十日武艺。
回到宫里,甚至都不能躲懒。
开口就是十篇大字。
以每张纸二十个大字,就是二百个。
关键一点,习字不是完任务,而是练笔。
七殿下在她练字这方面,多少有些吹毛求疵。
特别难伺候。
听着小傻子在内心腹诽自己。
容清璋冷笑。
“怎么,嫌少?”
“每日两篇大字,你离宫十日,理应是二十篇的。”
“如今本殿下给你砍掉一半。”
“你难道还想讨价还价不成?”
应栗栗直觉很敏锐。
她慌忙摇头。
“没有,十篇大字而已。”
“谁让殿下看得起我呢。”
写,必须写。
字如其人。
她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多少人家,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她怎好意思在这里叫苦。
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容清璋:“……”
倒也不必如此。
他只是吓唬吓唬这小傻子。
可没想着,小傻子把自己给逼的太狠。
侧身。
曲臂撑着额角。
容清璋静静的看着她。
她离宫前几日,自己在这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七殿下心里知道。
小傻子肯定没想她。
当真是,一腔情意,尽数错付。
她的侧颜很好看。
至少在七殿下的眼中,是很美的。
哪哪都顺眼。
便是皱眉懊恼的模样,都甚是有趣。
八岁啊!
他暗暗叹息。
还有至少七年的时间。
同样的。
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总归是要在得到小傻子之前。
将所有的阻碍,尽数清除。
否则,一个宫婢,如何做得皇子女眷。
“殿下!”
恍惚间,皂角香窜入鼻翼。
回过神便看到她举着一张大字,站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比之前写的好看了?”
这对应栗栗也是意外之喜。
之前的字,总有些发飘。
或许可这十日的训练有关,双臂比以往有力了。
并且更稳了。
连字都写的比以前好看了。
容清璋仔细的看了一遍。
“有进步,继续!”
他倒是不想夸得太明显。
甚至还想挑出一些错误。
但是,她的内心是如此的激动。
甚至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七殿下终究是不忍心打压她。
应栗栗高兴的回去继续练字。
得到夸赞而幸福的模样,容清璋亦被感染。
“若你将来真想上战场,为将为帅,军情奏章总归是要写的。”
一笔好字,必不可少。
应栗栗点头,“殿下说的是。”
偶尔或许会抱怨两句。
但是谁对她好,她心里都清楚。
**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落在旁人耳中,只觉得心中烦闷。
可再看那咳嗽之人,那种烦闷化作忧虑。
婢女将一杯温茶送上,伺候着榻上的男子喝下。
好一会儿,才算是将这咳嗽之声压了下去。
沈北苍挥挥手,“下去吧。”
“是,大公子。”婢女躬身施礼,轻手轻脚的离开。
来到院中,和一位中年妇人碰到一起。
“嬷嬷!”婢女看到对方的眼神,失落的摇头。
方嬷嬷微微叹息。
看着不远处敞开的窗户,满脸落寞。
挥手屏退婢女,她走进屋内。
站在外边,看着里面榻上的青年。
许久,才转身离开。
平西侯府大公子,曾经是当今陛下圣旨钦封的世子。
那时的沈世子,当得起一句“南境第一公子”的美誉。
亦是银枪白袍的少年将军。
南境多少名门千金的,春闺梦里人。
可就是这样一位声名远扬的少年郎,愣是毁于南疆蛊毒的迫害之下。
如今成了一副瘦弱枯骨,面无血色的废人。
夫人是南疆圣女,与蛊毒一道,甚是精通。
即便如此,她也无法解除大公子身上的毒蛊。
两年前,大公子蛊毒爆发,几乎殒命。
侯夫人单枪匹马冲入南疆,试图在长子临死前,能看到凶手伏诛。
以对方的人头,祭奠大公子的亡灵。
这种情况发生不止一次两次的。
每当大公子濒死,侯夫人便会跑去南疆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