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餐桌。
应栗栗是自始至终的团宠。
她吃着碗中的饭菜。
突然道:“我遇到的,似乎都是好人。”
三个人齐刷刷的沉默了。
白圩噗呲一笑。
玩味的看着小徒弟。
“你在骂为师!”
应栗栗:“……”
她有一瞬换的恍惚。
对哦。
她身边的,好像都是精神病患者。
竖起大拇指,举到白圩面前。
“师父,吃得苦中苦,方为恶中恶。”
白圩温柔的帮她顺了顺毛。
“乖,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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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场鹅毛大雪,扑簌落下。
听着那密集的、好似某种神明呓语般的雪落声。
应栗栗居然失眠了。
起身裹着披风,来到廊下。
隐约听到隔壁传来的温软小调儿。
“这么晚了,师父还没睡?”
抬脚走了过去。
来到隔壁小院,一眼看到这三位正在堂前饮酒。
三人围着红泥小炉,炉上正烫着酒壶。
“栗栗怎么没睡?”
红姐在那边冲她招手。
应栗栗快步上前。
红姐让开位置给她,重新取来凳子坐下。
一盏莹白酒杯递上来。
白圩笑道:“喝两口?”
花湖忙道:“馆主,栗栗还小。”
他对应栗栗的疼爱,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毫无缘由。
故此显得有些刻意。
但是白圩和红仙却明白。
花湖身体很差,有子嗣的机会不大。
而应栗栗俏皮可爱,关键是很贴心。
再加上她的身世,也让花湖感同身受。
相处时间久了,难免对她最是上心。
应栗栗笑着接过来。
“花哥别担心,我酒量好着呢。”
未免她真的喝醉了。
红仙又去做了两样佐酒小菜。
“战场凶险,多是有去无回。”
花湖翻动着小炉子里的炭火,眉眼染愁。
“你何必要去那种地方。”
在这边住个六七年,然后上战场。
万一遭遇不测,花湖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得住。
人与人之间。
大概就是一眼定亲疏的缘分。
像他和栗栗,便是如此吧。
“自然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人。”
应栗栗笑道:“比如师父,比如花哥红姐。”
“还有那千千万万百姓。”
她蜷缩在椅子里,下巴磕在膝盖上,侧首看着花湖。
“花哥,这是我的决定。”
“非被迫,而是我想做,不管别人如何看我。”
“是赞美,亦或者贬低,我不在意。”
“我只是单纯的,想在这个男权天下,留下属于我的一抹红。”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伸手扯了扯花湖的衣袖,表情带着一点点的小可怜。
“花哥,我不想做那相夫教子的后宅女子。”
“并非看低她们,而是觉得委屈。”
“我与师父习武学医,可不是为了被某个男子困于后宅的。”
白圩听到她的话。
莫名开始生气了。
“你说得对,我的弟子,谁配娶回家。”
花湖&红仙:“馆主……”
白圩挑眉,端的一副恣意风流模样。
“我的话错了?”
“手把手亲自教导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理应活的比本公子更潇洒恣意。”
“娶她?我倒要看看,谁敢自诩配得上。”
本馆主活剐了他。
行吧。
花湖和红仙闭嘴了。
馆主这脾气,他们是拗不过的。
应栗栗扭脸露出得逞的笑。
“不想嫁人,可以接手浮生馆,馆里的漂亮哥儿多得是。”
白圩再次扔下一枚深水炸弹。
应栗栗:“……”
娘嘞,这是什么再生父母呀。
给徒弟开后宫,是真的6哇。
她恶向胆边生。
猫腰凑近白圩,手肘轻戳他的手臂。
贱兮兮的眨着眼。
“师父,您老人家……”
一口酒,险些被白圩喷出来。
他无情的手掌,按住徒儿的脑袋,强势镇压。
“为师对情欲之事没兴趣,只对人感兴趣。”
应栗栗扒拉着他的手,抬头看过去。
“药人呐?”
白圩点头:“对,药人!”
应栗栗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她知道。
师父所说的药人,并非残酷的试药之人。
而是那些疑难杂症的病人,才是他关注的对象。
说白了,他最喜欢绝症患者。
皑皑白雪笼罩整座京都。
临近半夜,困顿感袭来。
应栗栗起身,抻了个懒腰。
“困了,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