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
应栗栗看到了谢芳茹背后的男人。
长得虎背熊腰,中等个头,却男子气概十足。
很显然,白圩和对方也相识。
认识的时间,甚至比和谢芳茹更早。
“难得啊。”
男人看了眼应栗栗,“你居然还能收徒。”
白圩冷哼,“怎的不能。”
“怎的不能?”男人嗤笑,“就你这性子,几个人受得住。”
白圩懒得搭理他。
对应栗栗道:“栗栗,这位是水龙寨的大当家,大昭所有的漕户和纤户都归他管,日后你遇到麻烦尽可找他。”
应栗栗:“……”
很好,又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日后遇到水运问题……”
说到这里,白圩盯着那男人,道:“令牌给我一块。”
男人翻了个白眼,从腰间解下令牌,递过来。
白圩转手塞到应栗栗手中,“持此令牌,没人敢难为你。”
应栗栗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材质不明,肯定不是纯铁。
上面是波浪纹,正面刻着一个“袁”字,后面刻着“水龙寨”三个字。
“他叫袁虎,与为师相识快二十年了,当年为师救过他一命。”
白圩抬头看着袁虎道:“闲下来了?”
“下面有几个兄弟盯着。”袁虎道:“我也能轻松些。”
两人边说边喝着小酒。
应栗栗则是把令牌塞给红仙,道:“红姐先帮我收着,现在用不到。”
“好!”红仙笑着帮她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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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凉风徐徐。
袁虎拨弄着小炉里的炭火,上面温着酒壶。
“去药王谷?”
“嗯!”白圩点头,“带栗栗回去看看。”
袁虎真的很好奇。
一顿饭的功夫,他没看出应栗栗有什么好的。
无非就是个活泼些的小姑娘。
红仙纵容宠爱倒是可以理解。
可白圩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怎的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着实令他不解。
随即问了出来。
白圩看着头顶冷月,唇畔带着笑容。
将那日遇到应栗栗时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袁虎。
得知那小姑娘宁死不出卖主子。
甚至还要护住被她牵连的小姑娘。
明知是必死的毒药,依旧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如此大无畏,袁虎也不免点头夸赞。
“的确难得。”
这样的人,其实真的不多见。
死亡来临,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的。
嘴上说的再好听。
等死亡真正到来的那一刻,生的渴望,强烈到无以复加。
“不只是因为这个。”
白圩道:“我是好奇,她为何能对死亡毫不畏惧。”
“栗栗天真活泼,至纯至善。”
“可是面对死,却能做到那般坦然。”
“她甚至在期待一场死亡。”
九岁的小丫头。
期待着一场死亡。
听上去真的很可笑。
却又让人笑不出来。
白圩的内心,阴暗荒芜。
他不想死。
只想让别人死。
栗栗的内心如何,白圩至今无法看透。.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
“我这种人都活着,我的徒弟,自然更要长命百岁。”
袁虎:“……”
他的这个老友,或许能在那小丫头身上,得到救赎。
“你那药王谷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该明白。”
“带着小丫头去,也不怕吓到她。”
就连他,几年前去过一趟。
都被那阴诡地狱吓的后背发凉。
目的是接到了白圩的委托,帮他取几株药草。
曾经欢声笑语,药香四溢,医者慈悲的神仙之地。
现在俨然沦为地狱。
里面二百来号人,全部都是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除了白圩的小师妹,其余人,皆被他炼成药人,无一幸免。
自那日起,药王谷彻底从世人眼里消失。
只余下一位鬼医修罗,白圩。
白圩噗呲一笑。
“你当我徒弟是何人,她怎么可能被区区药人吓到。”
“栗栗做着慈悲事,心性却甚为冷漠。”
袁虎不懂。
“心性冷漠,如何做得慈悲事?”
白皙想了想,道:“这也是我好奇之处。”
“明明最是见不的人间疾苦。”
“她却游离在疾苦之外。”
“很有趣的小丫头,不是吗?”
袁虎:“……”
有没有趣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了一点。
这师徒俩都有点大病。
难怪能走到一起。
“你们俩就这样过了?”白圩道:“孩子呢?”
提及孩子,袁虎沉默了。
脸色有些不太好。
谢芳茹是袁虎的爱人。
两人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