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应栗栗道:“知道你们是打家劫舍的,何须自报名号。”
她对这些人又没兴趣。
“栗栗!”白圩在马车内开了口,“这些人双手沾染了血腥,杀了他们。”
如果她日后想奔赴战场,早晚都要见血。
而应栗栗此时愣住了。
红仙更是一脸急切。
“馆主,栗栗还小……”
真的急于这一时吗?
应栗栗看着面前眼神不善的山匪,又看了眼车厢。
“师父,他们自有官府处置,我不能轻易取他们性命。”
白圩轻哼,“天真!”
这丫头,让人头疼。
“若官府真的肯管,他们岂会嚣张到现在。”
“官匪勾结,在大昭本就寻常。”
“今日你把他们送去官府,明日他们出钱贿赂一番,便可得到自由。”
“今日你不杀他们,明日便会有旁人,遭他们毒手。”
应栗栗并非天真的性子。
这背后的一切门道,她还没白痴到一窍不通。
可是她怕。
怕个人主义成为常态,自己会失了本性。
人性经不起试探与考验。
万一杀顺手,生命在她眼里,或许会变的无足轻重。
“杀我们,就凭你?”
带头的山匪,懒得听他们吹牛。
挥手高喝道:“兄弟们,上。”
伴随着一道呼啸声,一柄长剑,从车厢飞出。
应栗栗抬手接住,抽出长剑。
剑锋略过一道寒芒,映出她青涩却又英气的眉眼。
小小的身影,在山匪的包围下,快速游走。
剑锋闪过,哀嚎声便会响起。
“嗷,哎嗨——”
大当家只觉得胯下一凉。
低头一看,腰带被割断,衣袍敞开,裤子滑落到脚踝。
情急之下,抬腿……
噗通一声被绊倒在地。
扭头的功夫,冰冷的剑锋,已然抵在他的颈间。
“师父……”
应栗栗道:“他们好废。”
就这能耐,当什么山匪啊。
大当家欲哭无泪。
不是他们废,是面前的小姑娘太强了好吗?
张嘴。
下一刻,被剑身拍在嘴巴上。
疼得他眼泪都沁了出来。
“别求饶!”
应栗栗嫌恶的翻了个白眼。
“以前被你们劫掠的人,必定也求饶过,你们肯定没放过他们。”
“风水轮流转,所以,你也别求我饶了你,我不饶。”
大当家:“……”
话都让你说了,我闭嘴行了吧?
“长得人高马大的,一把力气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打家劫舍。”
大当家别提多委屈了。
“姑娘,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呀。”
应栗栗抬脚在他侧腰踢了一下。
“输了才说走投无路,今日如果你们赢了我们,我们才叫倒霉。”
“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
“自己走投无路,就要让别人也走投无路,你们和那些让你们走投无路的人,有何区别?”
“都是恶人。”
众人:“……”
栗栗呀,你这话未免有些绕嘴。
“师父……”
她皱眉。
白圩道:“杀了!”
大当家忙不迭的求饶,“别,求好汉饶命,我们有银子……”
“啪——”
又被打了嘴巴。
这下子,血都渗出来了。
应栗栗道:“之前还说你们会贿赂官府,现在居然用到我们身上了。”
在她犹豫时。
一道白影闪身而出。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应栗栗的味蕾。
“呕——”
她捂着胃,转身跑到路边。
扶着路边的树干,附身狂吐不止。
红仙心疼坏了,赶忙拎着水袋跑了过来。
“馆主,瞧您!”
红仙幽怨的看着白圩。
应栗栗这辈子就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死人。
爷爷当初离世时,被包裹在被子里。
她去磕头时,只能看到一个“被卷”。
当初爷爷离世,她因工作在外地,赶不回来。
可面前的这一幕,让她几乎难以维持站姿。
死状凄惨,表情更是恐怖。
那大当家甚至还维持在双眼凸出的模样。
压下胃部翻滚的酸液,应栗栗任由红仙把她搀扶进马车里。
“可怜他们?”
白圩淡淡看着小徒儿。
应栗栗摇头,“不,我只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冲击力比较大。
单纯的反胃。
众人看她,似乎也不像害怕的样子。
宽慰几句,继续赶路。
可就在当晚,应栗栗发起了高烧。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小脸煞白,双唇干燥起皮。
白圩熬了药,给她强硬的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