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秦礼正襟危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品着茶,好似看不见已经被秦夫人拉到前厅的时卿。
时卿也不急,挣开了秦夫人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下首的座椅上。
她身后的夜依立马在时卿身旁的空茶杯里斟满了茶水,然后递到了时卿的面前。
时卿朝夜依点点头,接过茶杯后,也旁若无人的小口小口的喝着茶。
秦夫人看了一眼秦礼,又看了一眼时卿,心里好似乐开了花,扭着屁股坐在了秦礼旁边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秦舒后,摆出了一副主人的仪态,朝着时卿说道。
“文茵,你为何回了家,脸上还蒙着面纱作甚?”
时卿顿了顿,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秦夫人说道:“前几日在宫里吃错了食物,现在得了过敏症,脸上全是红疙瘩,怕吓着你们,所以就不摘了!”
“哦?那可严重?要不要府医来帮你看看?如果留了疤,那可如何是好?”秦夫人佯装心急,刚准备喊府上的太医过来看看,就被时卿打断了。
“不妨事,宫里的太医已经瞧过了,过几天就会痊愈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文茵在宫里过的可还舒心?有什么难处可一定要和娘说,你一人在宫里,也没有人照应,母亲可是十分担心的。”秦夫人说着说着声音竟开始哽咽,这让时卿在心里不得不佩服了她好一番,要不是她早听闻秦文茵说,她家里的人都不待见她,时卿差点就被这真挚的表演感动了。
“娘不必担忧文茵,就是文茵入宫前身上并无几两银子,娘应该也知道,在宫里处处需要打点,文茵实在是....”时卿也开始了她的表演。
时卿记得,秦文茵走的那天,身上明明没有带任何东西,而她在收拾秦文茵的东西时,却只有一件衣服和几本书册,不难想到,一定是秦家的人并没有给她银子傍身,只是时卿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同是亲生女儿,秦文茵和秦舒的差距这么大?难道秦文茵不是秦夫人所生?
可是时卿放眼一看整个大厅,确实没有了能做母亲的第二人选。
眼下,既然秦夫人是女主人,那时卿就只能替秦文茵找她要了,毕竟还有三天才回宫,她也需要银子挥霍才是。
时卿心里一合计,正准备接着表演,可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礼突然放下茶杯,发出了“砰”的一声,看向秦夫人时带着些许不满。
虽说秦文茵不是柳氏的亲生的,可她总归是他秦礼的女儿,身上怎么会只有几两银子?
秦文茵没有入宫前,秦礼也知道他夫人柳氏和秦舒处处为难秦文茵,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因为他深知对不住柳氏。
十七年前,那晚他确属实喝太多酒了,这才强迫了府里一个名叫明玉的丫环,一年后,生下了秦文茵,秦文茵生下后,柳氏立马把明玉送出了府,此后也再无交集,所以秦文茵一定认为柳氏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柳氏,舒儿不是每月的月银有二十两,为何文茵却只有几两银子?”秦礼第一次叫了秦夫人为柳氏,这让柳烟心下一惊。
秦夫人原名柳烟,家中世代经商,是皇城里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十几岁时偶遇进京赶考的秦礼,便被他满腹的才气所吸引,后来柳烟总是时不时的偷拿家中的银两给于秦礼,这才让他免了后顾之忧。
后来秦礼不负众望,金榜题名高中榜眼后,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迎娶了柳烟过门。秦礼确实是打心里感激柳氏,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相敬如宾,凡事一忍再忍,就为了报答柳烟当年的知遇之恩。
“老爷,之前舒儿每月都要出门几次与其他官家小姐小聚,多备些银两总不会让舒儿太过难堪,而文茵还在府中时,几乎从不出门,况且,老爷每月的俸禄才多少?老爷应该也知道吧?现在要不是妾身当年的嫁妆,咱们府上早就揭不开锅了!”秦夫人也正了正脸色,颇有些家里全靠她养着的感觉。
秦礼只知理亏,脸色变了变,也不再多说什么。
“娘,您不要与爹生气,主要是如今文茵出了宫,身上并无银两,行事却有些为难,文茵还想着回宫时,给皇上买些礼物带回去,倒时好在皇上面前给爹说说好话,既然家中并不充裕,那文茵就不要了,免得母亲为难。”
演戏这方面,时卿绝对是一把好手,如今她说话时委屈得连她自己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而秦夫人听到时卿的话,眼神亮了亮,如果秦文茵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能让秦礼升官,如果能官达一品,那她可就是一品夫人了!
想到此,秦夫人再次扬起笑容,“文茵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你已入了宫,就算家中再如何,也不能短了你的银两!”
“周管家!”
秦夫人朝时卿的身后喊了一句后,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身灰色长袍越过众人后,走到秦夫人的面前。
“夫人,有何吩咐?”
“去给二小姐到账房取两百两银子过来!”
“是!”
秦夫人说完,时卿的双眸亮了亮。
哇,两百两?发财了发财了!果然搬出皇帝,效果就是不一样!
“谢谢